不过这在眼下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在艾伦离开的这段时间确认另一些事。
麦克走到房间中央,罗德尼坐过的椅子还在原地,他用锁住的双手抓住椅背,往紧闭的房门砸去。砰一声巨响过后,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罗德尼的手下满脸怒火地冲进来。
“什么事?”
麦克又把老邓肯床上那张发臭的床单朝他扔过去。太可怕了。连麦克自己都在想,床单散发着屎尿混合血污的异味,整块罩在头上。那家伙发出一声怪叫,在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一阵才摆脱噩梦。他愤怒得失去控制,骂了很多脏话之后才向麦克走去。
“他妈的!”
麦克不怪他,谁遇到这样的倒霉事都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在对方靠近的一瞬间抬起右脚横扫过去,把那家伙绊倒在地后又紧握双手一拳打在他的下颌上。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搏斗,这家伙就失去了意识。麦克望着门口,祈祷在搜出有用的东西前不会有人进来。他摸了一遍看守的口袋,找不到手铐的钥匙。
这在意料之中。罗德尼知道他们是诡计多端的杀手,不会把钥匙放在看守身上,这样大多数金蝉脱壳的计策就没办法实施了。
麦克从这家伙的身上找到一个打火机、一些零钱、一个钥匙扣,钥匙扣上挂着车钥匙和另外几枚用途不明的钥匙,另外还挂着把迷你瑞士军刀。
好幸运。
麦克打开刀,里面有牙签、镊子、小剪刀和想不到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工具。他利用这些小东西以及从艾伦那学来的开锁技巧打开了手铐,接着把昏迷不醒先生锁在床边,拿走了所有的零钱。
麦克走出门去,外面一片死寂。他在走廊里游荡了片刻,确定这里的确成了个空巢后才终于放下心,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对每个房间都仔细搜索。邓肯家族是个十足的黑帮世家,整个房子的格调虽然与黑帮毫不沾边,却因为这个名字而染上一层难以言说的严峻与冷酷。走进这样的家丝毫感觉不到温馨舒适,这里更像个战场,无论枪战还是谈判都足以胜任。
麦克看着墙上的画像,大多都是不相干的人,是为了把“战场”装点得让人不设防而摆出来的伪装。他走完了西面的房间就下楼,往另外一半的废墟走去。
院子也里没有人,麦克在残垣断壁间穿行。这可比在楼上闲逛困难得多,还得提防从天而降的墙砖、地板和屋顶。他走到当时自己躲藏的角落,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前厅。
扔出闪光弹的时候,罗德尼和他请来的宾客还在前厅乱成一团。麦克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感受。
那个神秘杀手从他身旁经过却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麦克站了一会儿,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实在太遥远和难以捉摸,他无奈地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脚下踩到了一小块玻璃。麦克抬起脚把玻璃从鞋缝里挑走。
干裂的地面上有一张纸片,已经被雨水和消防水枪的水彻底浸透了,看不出任何字迹。麦克觉得这张纸片的有点眼熟,用手指摸摸表面,凹凸不平地浮现着几个字母。
这样东西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可是意味着什么呢?
麦克设想了一些可能性。每种结论都令人意外,他在想要不要和露比联系一下。
算了,现在还不能确定露比的会客室里是不是能够畅所欲言。
麦克离开邓肯家的废弃别墅,走到路边的电话亭,开始思索应该给谁打电话。从那个手下身上搜来的零钱不多,每个电话都得深思熟虑不可。
最后他投入几个硬币,拨通了奥克塔维尔五金店的号码。
安东尼·阿姆斯特朗先生并不是可靠朋友的最佳人选,但他的号码确实好记,他在五金店的每扇窗户上都写了电话号码,桌子上摆放着印着号码的卡片,每一个光顾五金店的人不管买不买他的东西,都能在临走前听到他那粗糙大嗓门念出来的一串号码。
“你好,奥克塔维尔五金店,你他妈想买什么?”
“你好,托尼。”
“你是谁?”
“麦克·艾尔维斯。”
“喔,是你。”安东尼说,“你可不常给我打电话,艾伦那混小子呢?”
“他有点事要办。”
“是吗?你们接了不一样的任务?也不错,两个人干活赚得多一点。你看你,做得像模像样,艾伦告诉我你以前是警察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