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辆好车。”艾伦说,“我保证,稳得就像停在路边一样。我先去找找刚才那家伙,你们在这里等我。”
“好的。”
朱蒂关了灯,艾伦轻轻打开房门,朝那个保镖走向的走廊尽头的房间而去。到了门外,他先是听到一阵马桶冲水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电视机声。那家伙一定是在不停换台,晚上的工作好像总也少不了啤酒和电视。艾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等电视机里传出稍微大一点的动静时转开门把。里面的人毫无察觉,这对职业杀手来说太简单了,就像进入一个普通人的家里干活一样。没有恼人的警报,没有训练有素的看门狗,没有大批蜂拥而至的打手,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这个人坐在椅子上,就像一个深夜失眠的祖母一样毫无防备。
艾伦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用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力气让他暂时失去知觉。电视里正在播新闻,有一组杰拉德珠宝集团大楼的镜头。看来他们最终还是报了警,警灯在玻璃大厅外闪烁得不亦乐乎。新闻里没有提到是否有人伤亡,艾伦只看到镜头在电梯旁的血迹上一晃而过,大概拍摄者被赶走了。警方又要多一个悬案,猎狐人肖恩·坎宁这次是真的“死”了,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名字。说不定哪天还能在另一个聚会上遇见。艾伦已经不关心这件事了。
他掩上房门,走回朱蒂和麦克在等他的房间。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艾伦反应飞快地冲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朱蒂捧着肚子跪倒在地板上。不过几分钟时间,她的脸色全变了,紧皱着眉,汗水从额头冒出来,一只手按着腹部,一只手抓着床单。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艾伦开始说服自己不会这么凑巧。
麦克说:“看来我们有一个比对付那家伙更大的麻烦了。”
“怎么办?”
“帮我一把,先把她抬到床上去。”
“你想干什么?”
“她躺着会好很多。”
“没错。然后呢?是不是应该送她去医院?”
“冷静一点。”麦克说,冷静一点不只是对艾伦说也是对自己的要求。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办好,否则就不需要产科医生了。
朱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疼痛正在加剧。
“我们做不来。”艾伦说,“这里也不是个能够安心生孩子的地方。”
“可现在没办法移动她。”
麦克看到床单已经弄湿了,他们不可能叫救护车,也不可能这副要打仗的模样把她送到医院去。
“朱蒂。”麦克说,“孩子要出生了,等一会儿也许会有点吵,但你什么都不要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接近这里。”
“他来得真不是时候对吧。”朱蒂吸着气,这种时候,她说话的语气也软化了,“不过我又有点得意,如果他在医院的产床上出生,好像就没那么神气了。”
“他来得正是时候,他注定要在今天出生。”麦克说,“听我说,我刚当上警察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孕妇在公路上弄破了羊水。我们发现她时,孩子的脑袋已经露出来。那时我的搭档还是奥斯卡·塞缪尔警官,你记得他吗?”
“当然记得,那个总在我店里闲逛的家伙。”朱蒂的声音很轻,得省着点力气应付马上就要到来的考验。
“当时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救护车要很久才到。我担心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奥斯卡对我说别紧张,当警察总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只要想着把眼下的事情做好,不要因为慌张而犯错,一切就会顺利的。”
艾伦觉得这里不需要自己帮忙了。他走出去,关上房门,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巨大的游泳池,茂密的树林,从别墅走到门口就要花上不少时间。
他看见远处有光一闪而过。
艾伦把枪拿在手里,专心致志地望着出现光亮的地方。
他想起一个在圈子里流传很广的故事,是关于某个杀手的隐秘任务。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大家很有默契地把他的名字隐掉了,只称呼他为G。这个G字和他的真名毫无关系,和他的外号也完全不搭界,用这个字母正是要避开那些爱好小道消息的家伙们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