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样的。
空落落地这样难受着,宋卿饶瞥了眼红绿灯的时间,在太阳毒辣辣的光芒下,他有些眩晕,胃又开始拧巴了,他痛苦地想着,眼眶都憋红了。
“等会你去哪”
宋卿饶挤出来半句话,艰涩地问侍南。
“随便逛逛。”侍南这样说,抬了抬眼,示意绿灯了。
宋卿饶反应迟钝般慢走了两步,调整着步子与侍南并肩,“嗯。”
该说什么
想和他呆着,想看着他,想听他说话,想和他和好。
该怎么说
该怎么得体地说出来,怎么说他不会拒绝,怎么说自己能自然一些,怎么说才能不那么难堪,怎么说对方才会接过话头。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侍南并不怎么想在这种时候遇到宋卿饶。
刚分手,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再加上,自己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宋卿饶看上去也有些尴尬,但他在人前的庄重感永远胜于自己,而对于情绪的掩饰,侍南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像现在,宋卿饶就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并排走着,侍南忽然涌上一种极度的抵触情绪,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刚刚宋卿饶会叫住他,或许又是“正常感”在作祟,但如果是他看见宋卿饶在不远处,他绝对不会打招呼。
毕竟分了手,再也没关系了。
过完马路,侍南瞥了眼宋卿饶,对方端端正正走着路,挂着一如既往的表情,只是垂着眼。
客套总是要走一下的,侍南冲着在走神的宋卿饶丢了句:“那我先走了啊。”
宋卿饶如梦初醒,大跨步跟了上来。
侍南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你不是赶时间”
宋卿饶看着他愣愣的慢下了步子,失魂落魄地嘟囔着:“噢……”
而再次见到是分手的六天后了。
在一个酒店,侍南难得有点应酬,他和老田都喝了不少酒,不过他最近酒量还不错,倒也没醉。
送对方回去坐上车,他回头的时候,居然发现门口石狮子那儿坐了个人。
宋卿饶也在看他,似乎喝高了些,脸有些红,不过看上去整体还算清醒。
他坐在那儿,大概是有些不舒服,他和旁边的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说话,然后那个男人拍了拍他走了。
老田跟侍南打电话说里面遇到个熟人,过会儿出来。
侍南想了想,走了过去。
他也有个熟人。
宋卿饶坐在那儿佝偻着腰看他走过来,眼睛眨也不眨。
侍南问他:“有应酬?”
他恍惚地点点头,盯着侍南忘乎所以地看着。
老田出来了,远远地跟侍南打了个招呼:“诶,你等一下啊,我去开车。”
侍南朝那边走了两步想和他说话,忽然感觉自己走不了了,宋卿饶抓着他的手低着头在看,好像在描绘着纹路。
侍南看他。
宋卿饶手下没有轻重,弄得侍南有些疼了,侍南动了动,就听到宋卿饶低声哑哑地问:“还在生气?”
侍南愣了下。
宋卿饶咬着下唇,又迟疑了下,说:“你一周前跟我说,你觉得你都被我排在他们后面,说你觉得自己不是那么重要……”
他又开始结巴起来:“怎么、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最重要的……”宋卿饶干巴巴说着,眼神有些闪烁,说到后面又似乎没词了,“是最、最……最重要的。”
“不生气了。”他在侍南手上揉着,小声说着,“别生我气了,是我不好。”
他抬起头,看见侍南在笑。
是那种非常古怪的笑容。
侍南问他:“你觉得我在生气?”
宋卿饶怔怔地点头。
侍南慢慢抽出手来,“我没有生气,卿饶,我以后都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老田的车响了,他朝那边走去,走了两步他又扭过头跟宋卿饶说:“我先走了。”
宋卿饶像是没听到他说话,看着他愣神。
冷风吹得他又精神起来,在一定的恍惚之后,他才察觉到找不着侍南的身影了。
侍南让老田把他搁路口,下了车,又接到宋卿饶的电话。
宋卿饶似乎还在那儿坐着,那边的风声里夹杂着他不太清楚的声音:“那是因为上次把你放在山上那次,是不是?”
没等侍南回答,他又说:“还是因为我送她回家,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