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用来掩饰同性恋的工具而已,用来给他生孩子的机器!……我怎么说出去?他现在人在美国,我够不到他,流言蜚语又能怎么他?……就算他在中国,我也不敢说出去,我叫孩子以后怎么做人?……他真该去死!他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是,我们现在还没离婚,我对别人说我们离婚了,都是骗他们的……他不跟我离婚,就是不跟我离婚……对,他说,说什么法律空白,我们这种同妻没人管的……哈!”
“他那个对象不管,管什么,他那种人看上的能是好人吗?……他们在美国逍遥自在,不是说美国同性恋可以结婚了还是合法了?他们为什么要折磨我,我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债……”
“我小时候带孩子查过,我也没有,嗯,没事,他那个死人没给我们艾滋……叫什么,HIV是吧……不幸中的万幸……”
“给钱,给,我凭什么不要?他命都该给我!我这辈子都不能让他好受!……我就是傻,他说什么我都信,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他就需要这样的女的……阿慧,我真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每天看到孩子我又不想这么死了……”
“道理我都明白,可你让我怎么释怀!我怎么看开?同性恋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勾当!是病!是原罪!”
宋卿饶的耳膜轰轰作响。
他甚至听不太清母亲在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肉体和灵魂分开了,他身处异地,而浑然不知。
“对啊,我感觉自己现在有些焦虑。”简茧边骑车子边说,“总是想有的没的,睡也睡不好。”
“都这样,我也总是想这些。”
“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想。”
“我以为你会说,‘看不出来’呢。”
“如果我真的这么说,那我给你说我焦虑的时候,你就应该说我,‘学霸也这么想’?”
侍南笑出来,车子颠簸了一下,他伸手去扶住车筐里的篮球,“人是克制不住自己多想的,那就让他去想吧,别和烦恼作对,该烦的时候就去烦。”
“而且你上次的卷子我抄的时候看过,你现在错的好多都是小题,马虎错的多些,我们班现在也普遍存在这个问题,你放开些,不要总是太过于看重自己的烦恼,放纵点,其实发挥的正不正常都没什么事儿。”侍南对简茧笑了一下,“咱总能有个学上,是吧!”
简茧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总能有学上,哈哈。”
篮球场到了。
安尧还抱怨:“才他妈过来!快点儿,赶不上了要。”
这算是毕业前最后一场篮球赛了,大家都该收收心了。
简茧跳下车,宋桃抱着一袋薯片来找她:“咱这边有点落后诶。”
“没事儿,有大佬。”简茧指了指侍南。
“大佬要上场了。”侍南配合地说了句,卷了卷袖子上场。
一场淋漓尽致的篮球赛结束后,侍南靠在篮球框边有些出神,他刚刚在比赛的时候就在想一些问题。
那是些过去他没能处理好的问题。
宋卿饶和他迅速熟络起来之后,黏人的程度和过去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现在说不上是烦,因为过去宋卿饶在他这里是弟弟,而现在并不能这么定位。
是因为男生的身份吗?
大概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因为如果对方是女孩子,他不会在感情还在这个程度的时候就和对方做这么多事情。
但宋卿饶不一样,他又算是男孩子里“特别的存在”,侍南对他不可能像哥们儿一样,说过就过了。
事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侍南叹了口气。
安尧也叹了口气:“唉,老子还想打篮球。”
侍南:“……”
安尧:“这真是最后一场啊,没商量?”
侍南:“没商量。”
安尧:“唉,操。”
想了会儿事情,侍南拿出手机,下意识看了眼,今天,宋卿饶没有给他发消息。
☆、2-17
“话不多说啊,祝大家都考上一中!”
安尧话一落,自己先一饮而尽。
桌上其他人纷纷叫好,跟着他一起喝了。女孩子们小口抿着饮料,算是随礼。
简茧碰了下侍南:“你手机。”
侍南拿起来一看,是宋卿饶,他也没多想,直接接了。
听了几句,他跟简茧说:“我先走了,有事儿。”
他刚一起身,男孩子们都在起哄,他连着喝了几杯算是谢罪,这才成功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