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如果这不是在中国而是在法国,我现在就拿着木仓去杀了庄悯。”
易子琛的脸色沉了一下。
谭修言又说:“不过很遗憾……听说庄悯的母亲在去机场的路上?”
易子琛变色道:“谭修言!”
“谭修言!”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也叫了谭修言一声,这个声音与易子琛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愣了愣,同时向门外望去,来人是谭君如,谭修言的姑姑。
谭君如看上去脸色很不好,金丝边反射着的光几近冷酷,却在冷酷下压抑着愤怒,她大步走过来,走到谭修言旁边,看也没看易子琛一眼,冲着谭修言说:
“你不是我的儿子,但是我的侄子,我也有权利管教你。”
她说完,一巴掌扇在了谭修言的脸上。
这个变故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谭修言几乎被打懵了,右脸上印了个清晰的手掌印,却罕见地没有发怒,保持着偏着的头的姿势,垂着眼眸,用冷静得吓人的声音说:
“我爸都没有这么打过我,你凭什么?”
谭君如听了果然更生气了,易子琛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谭女士,冷静。”
谭女士回头冷冷看了易子琛一眼:“松手。”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以什么身份来插手?”
易子琛被她噎了一句,还试图理论,谭君如又补了一句:“在我看来,你是个比谢嘉宁还不如的渣男,你有什么资格管小言的事?”
易子琛顿时没话说了,谭修言偏着头看他,目光有些微妙,当易子琛看过去时,他的眼神顿时又恢复了平静,也没有管火辣辣的脸,对易子琛说:“这事儿你别管,跟你无关。”
没想到谭君如很快说了一句:“小言,你当初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又是这样,什么叫跟他无关?你父母不管你,我却不能看着你这样。而且这是在中国,你不能用我的人去做这些事情!”
“等等。”易子琛突然说,“Ywenn,你又干了什么?”刚刚谭君如的出现,打断了易子琛的思路,易子琛差点都忘了谭修言最后那一句话。他知道庄母今天去机场,庄悯还去送她了,如果出点什么事情,易子琛简直不敢想像。
“你对庄悯的妈妈做了什么?”易子琛质问道。
谭修言甩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就算我想做什么,估计也都被姑姑拦下来了,你不用担心了。”
易子琛一想是这个理,心理顿时松了一口气,谭君如又冲着易子琛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易子琛看了谭修言一眼,谭修言说:“你想走就走吧。”
易子琛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说:“抱歉。”就转身离开了,不管庄悯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看一下才放心。
等易子琛走远了,谭君如的气似乎也消了一些,转而变位对谭修言的怒其不争:“你看看,小言,我千拦万拦拦不住你,你大老远地飞过来找他,他对你又是什么态度?”
谭修言低垂着眼眸,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是我的事,姑姑,你别管成么?”
谭君如说:“我不管你,等你闹出了人命,再花钱去捞你?你以为这是法国?”
“你以为你用我的关系辞退了那个庄悯妈妈的事,我不知道吗?我只是希望你能收敛点儿。”
谭修言目光漫无目的地乱晃,倏然落到已经下了楼去的易子琛身上。谭修言想,五年了,他连背影都还是那么好看。
可转念又想,好看归好看,到底不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东西,到底不如自己的称心。
何况,谭修言的目光暗了暗,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急急忙忙地去找他那个男朋友,分明一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谭修言唇角微弯,瞥了还在说教的谭君如一眼,轻声回应说:“姑姑,我都明白了。”
谭君如自己的孩子养在谢嘉宁那里,离婚后她自觉看透了婚姻的本质,没有再婚过,因此也就几乎把谭修言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才会如此生气,听到谭修言这样说,谭君如又莫名有些伤感,觉得这孩子怕是掰不回来了,长歪了。
谭君如叹了口气,目光在谭修言脸上的巴掌印上扫过,觉得自己下手好像太重了点,说:“算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