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一点,对面旅馆的某个房间终于熄了灯。
凯特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肩膀,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监视杀手好几天了。
每天早上七点出门,在体育场看一整天比赛——老实说,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男人们都那么喜欢橄榄球——天黑之前回到旅店,然后看电视睡觉。
虽然每个行动都看似随意,却丝毫没有下手的机会。凯特渐渐意识到,自己接了一份麻烦的工作。
就像所有杀手一样,凯特也有一个代理人。但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们一起睡觉。
好吧,许多人不喜欢把生活和工作混在一起,但是凯特没有选择,毕竟是她的代理人把她引上了杀手的道路。男人长得并不英俊,可胜在做事谨慎。尽管成年之后凯特更加偏爱漂亮的脸蛋,但当空窗期时,凯特也会到代理人的床上睡上几天,做完爱后顺便问问有没有新工作给自己。
凯特热爱工作。
剥夺生命的瞬间会带给她无上的快乐。
但是凯特讨厌等待,在黑黢黢地房间里,孤独地偷窥着一个无聊男人的生活,听着就像很有趣似的。
可是凯特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杀手能做掉一个橄榄球运动员,并且现在还没被抓到,说明他很专业。
“狗娘养的婊子。”
凯特用力吸了最后一口,橘红色的光点亮了一下,随后快速暗淡下去。
“我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答应他来干掉一个杀手?”
她摇了摇头,按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狭窄潮湿,散发着一股小旅店常有的霉味。凯特懊恼地发现洗发水用完了,她烦躁地将瓶子兑了水,将就着洗完了头发,并决定明天晚上——在洗澡之前——就去做掉那个无聊的杀手。
别说什么实力问题,看在老天的份上,那个杀手甚至不招妓!
凯特赤身裸体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没有用旅店的毛巾,那东西太脏,凯特不想用它擦身体。
不管凯特如何嫌弃旅馆的浴室,热水澡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心情。凯特放松地走向床边,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上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水壶的响声。
“奇怪......”凯特嘟囔道,她不记得自己烧了水。
凯特走进厨房,下意识地向水壶看去——水壶坐在炉子上,腾腾地冒着热气——凯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有人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能够回击之前,干净利索地扭断了她的脖子。
“喀嚓。”
乔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将尸体放到地上。
有那么一瞬,乔真的很担心这个女人会再给他一个头槌,敲碎他的鼻梁骨。
好在这次他没有犹豫。
乔将尸体摆了几个姿势,最后选了一个比较自然的,他提起水壶,把热水淋在女人的裸体上,试图制造出碰翻了水壶,然后滑倒摔断脖子的效果。
布置完现场,乔返回了卧室。
凯特的行李比乔要多,这一点乔可以理解。女人旅行总是要像搬家一样,看着行李箱里的那些瓶瓶罐罐,乔再次感到身为男人的方便。
他检查了一遍凯特的行李,比起自己,这可以算是教科书般的杀手行囊。里面装着三把不同型号的小刀,做工都非常精巧,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把小口径手枪。乔没有拿起来——不然又要费力气去擦指纹——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将自己包里的橄榄球放进了箱子里。
多余的针管和药剂已经丢在了拉格比的卧室,现在那里到处都贴着黄胶带,乔没办法去偷出凶器。但好在他还背着一个有拉格比签名的橄榄球——感谢拉格比的好习惯,他在签名后留下了日期——这会是最有力的的杀人罪证。
乔擦着球上的指纹,想这可是绝版的橄榄球,现在却要被当做证据永远收藏在警察局,真可惜。
医生一定会很伤心。
乔花了些功夫布置现场,确保留下的每个细节都能将警察引向“她就是拉格比案的凶手”这个结论,他环顾四周,见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禁不住摇了摇头。
所以说,吸烟不是什么好习惯。
黑暗中的一点火光,看起来太显眼。
乔叹了口气,刚想离开,却看见扔在烟灰缸旁边的手环闪烁了一下。
这说明有消息进来。乔在要不要偷窥他人隐私的问题上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紧接着他想到鉴于当事人已经死亡,偷看一眼应该构不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