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城里人会看中阿洋啊?”周贵妹有些不相信地道。
“你这是老脑筋了,现在一般的城里人哪有我们乡下人过得好啊,吃喝不放心不说,工作差点的一没田二没地的,糊口都成问题。人家宋基平是个明白人,要是跟咱们结成亲家,在乡下新房子一盖,吃着生态菜,喝着纯正矿泉水,吸着天然氧吧,美得他去,比他在城里天天吸汽车尾气,吃重金属超标的饭菜强多了。”庄华英抢着道。
“嗤,被你这么一说,倒好似农村生活倒成最理想的了,我看也没哪个城里人真的来乡下定居啊。”邱敬平嗤笑道。
“你以为你儿子毕业了就回来啊,还不也是在城里生活。”周贵妹也跟着对儿媳妇呛道。
“他不是早就说过的么,学成归来造福桑梓啊,瞧他那种性格的,不会忘了初衷的,当初要学这专业也是为了好跟家里的主产业对口,要是像邱弘那样的,虽然是在大城市生活,名气上听着相当不错,但过的日子还不是那种朝九晚五为人家打工的工薪日子,跟家里人一年也聚不了一回,你看看他妻子,不说跟我们,就是跟大嫂也没什么家人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小孙子跟你都笃信佛教,在城里哪有菩萨可拜的呀。”庄华英笑道。
“蒙我老太太不晓得世事哩,有些城里的寺庙比瑞锦山的大多了,”周贵妹把簟子在场院铺好,在儿子的帮助下把桑叶抖在了簟子上,“话别说得太满,是留城里还是回乡下等到阿洋毕业之后再说吧。”
“我把阿洋的电话号码给了贵根表叔,让他跟宋基平说就看年轻人自己的缘分,成不成另说。”邱敬平道。
“当然只能这么办,阿洋的婚姻大事咱们还能包揽包办啊。”庄华英点头道。
“放心吧,”周贵妹笑呵呵地道,“菩萨跟我说了,咱家阿洋这辈子有贵人相助,他的另一半不用担心,很好的,相当般配。”
“菩萨什么时候跟你说了,又托梦啦?”庄华英好笑地道。
“怎么告诉我的你别管,反正在婚姻方面你放宽心就是了。”周贵妹哼道。
“担心那是一点都不担心,”庄华英自信满满地道,“咱家阿洋长得那不是一个吹,谁见谁爱,不愁找不着对象。”
“哼,多少帅哥单身打到老,你以为一副皮囊好看就是万能啊,你要是心存这个想法,到时有你欲哭无泪的时候。”邱敬平哼道。
“老公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儿子怎么会沦落到单身打到老的地步啊,”庄华英信心满满地道,“只要他主动,勾搭上的女孩子数量不说有一盒蚕种那么多,至少也能从咱们院子排到隆宫街。”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不会用比喻就别用,哪像个当妈的说的话呀。”邱敬平对妻子翻了个白眼。
“你们就别瞎操这个心了,阿洋的姻缘线还没启动,”周贵妹插话道,“一启动的话,挡都挡不住。”
“唉哟,你倒是越来越像算命的了。”邱敬平说起他妈来。
“呃,对了,说起宋基平我倒想起来了,老公,你跟他不是读书那会儿很要好的么,怎么现在也没见你们来往过呀。”洗好手来帮忙切桑叶的庄华英突然对邱敬平道。
“莫名其妙,要好个什么呀,人家是官咱是民的,哪有什么交集。”邱敬平从簟子旁直起腰,抖了抖身上的桑叶屑。
“你忘了啦,”庄华英提醒道,“我记得在高中那会儿,他对你蛮好的,时常送你好吃的,送你这类书那类书的。有段时间,你自行车报毁了没车骑还是他每天接你呢。”
“怪事,我都不记得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邱敬平好笑地道。
“那会儿我不是你的忠实粉丝么,当然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了。”庄华英呵呵笑道。一旁蹲在簟子边的周贵妹心里在笑,什么忠实的粉丝啊,分明就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是因为你老粘着我儿子,指不定他现在也跟宋基平一样,是个国家干部了。
“读书那会儿我跟他是走得比较近,”邱敬平在他妈面前被老婆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高我们一级么,等他上大学后慢慢就没联系了。”
“嗯呐,”周贵妹点点头,“那时你们是玩得很近,不是他在咱们家吃饭,就是你在他家吃饭,我也很奇怪现在怎么你们就不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