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工作时间持续太久,崔东旭停下了手头上的事,反手按了按肩,脖子扭了扭,感觉有点不对劲,猛一回头,吓了一跳:“你属鬼的么,进来也不吱一声,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啵。”
“当个教授还真是不容易,每月拿那么几千块钱,天天累成死狗。”邱洋说笑着进了房间。
“咦,你小子,怎么说话呢,眼里还有没有为师。”
“有有有,我的眼里只有你,”邱洋在崔东旭发作之前,赶紧趋身上前,双手按上了他的肩,按揉起来,“工作个把小时就得起身活动活动,时间久了双肩肯定受不了。赚钱要紧,自己身体更要紧。”
“什么叫赚钱要钱?跟我爸还没几天呢,就成了满身铜臭的商人啦,”崔东旭仰头白了一眼,“我这纯粹是在赚钱么?这是我工作,我的工作。”
“我错了,我错了,”邱洋咬了一下嘴唇,心里在道,要了我的小命,大叔,求你别摆出这么诱惑人的表情好不好,真想埋头亲一口,“不对呀,旭旭,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曲线骂崔伯伯啊。”
“少在这给我下套,”崔东旭正颜道,“我之所以同意让你跟着我爸,那是想让你锻炼锻炼,但别忘了自己的主业是学习,你目前的身份还是学生,主次分不清的话,小心毕不了业。”
“是是是,记住了记住了。”邱洋毕恭毕敬地道。
“小邱啊,今天跟柳总订的合同放哪了,我再看一遍。”两人正叽叽歪歪时,崔世诚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了起来。
“爸,进来怎么不敲下门。”崔东旭好似被人捉了奸似的,一脸的不自在,忍不住埋怨起崔世诚来。
“哦,我上来找小邱,听见你们的声音,就走了进来。”崔世诚见儿子不高兴,有些理亏。
“放在你包的夹层里了,我下去帮你找吧。”邱洋双手这才离开崔东旭的肩。
“放包里了,那行,我自己去找,早点歇着吧。”崔世诚示意邱洋不用下去,转身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口停了下脚步,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回头再看下,但还是忍住了,径直下了楼。
“你肌肉太紧张了,放轻松,放松下来才舒服,”见崔东旭还是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邱洋又帮他按摩起来,“旭旭,我感觉崔伯伯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不太一样。”
“什么?是么??”崔东旭回过神来,更是有些心虚,“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上次咱们在家K歌之后,对,就是那次之后。”邱洋确定地道。
“那次么?那次咱俩表现没什么不对劲……那次K歌有什么特别的?”说一出口,崔东旭更是心虚,赶紧改了口,“仔细想想,家里并没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啊。”
“对了,”邱洋突然想起来了,“苏妈唱歌的时候,对,苏妈唱歌的时候崔伯伯神态跟往常很不一样。”
“《一剪梅》,哦……”崔东旭一脸了然的样子。
“你这哦哦哦的是几个意思?”邱洋不解地道。
“《一剪梅》是我妈最喜欢的歌,以前听她唱过。”崔东旭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
“这么说崔伯伯是在怀念伯母了?”
“嗯,应该是吧,年纪大了,都怀旧,容易伤感。”崔东旭的神情更是冷淡,心里却在道,怀不怀念鬼知道。
邱洋见崔东旭脸上没个好脸色,隐约猜想得出这个家庭以前过得并不怎么和谐,也就没往下追问,拉了几句闲话就回房睡去了。
司机高民鸿来的时候,崔世诚正在家里佛龛前上香供水果,高民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作声,便静静地在一旁候着。不一会儿见邱洋拎着公文包从崔世诚房间出来,高民鸿赶紧接过包去车里等了。
“小高过来了吧,那咱们就上路。”崔世诚做完每天必做的功课,对邱洋道。
“要跟老师说一声么?”邱洋望了望二楼。
“小崔在午休,你们还是别打扰他吧,难得睡会儿,反正你们明天就会回来。”苏妈一旁道。
“哦,倒也是。”邱洋赶紧在前面帮崔世诚推开了大门。
一路上,崔世诚跟以往大不同,沉默了许多,大都是邱洋在叽哩呱啦的东扯西拽。平时出差高司机也会见缝插针地聊几句,今天见崔世诚精神头不佳,便不敢吱声。邱洋见崔世诚心事重重的,便就景扯些笑话,逗崔世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