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邱敬平人都懵了,一时倒有点理亏的感觉,“你怎么不跟我细说呀。”
“这么大的恩,难道办个村宴都不行么?”
“行,别说村宴了,办乡宴都行,可一码归一码,问题是现在怎么办呐?”邱敬平急眼了。
“还能怎么办,居然都准备好了,那就按原来的程序办呗。”
“性质不一样,能按原来的程序办么。”邱敬平急得直跺脚,血液一下子全冲上了心脏,心都要爆炸似的。
“怎么不能,放点鞭炮烟花,鼓乐响起来,不是更能彰显出你报恩的心意么,”邱洋缓缓地道,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来化解他爸的焦灼,“村里人都知道是崔教授救了我,也知道是崔总救了你,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办起来,还不得都说咱们知恩图报,哪个不会高看一眼,哪会说什么闲话呀。”
“说得也有道理。”邱敬平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总不会准备收大家的礼金吧?”
“没有没有,都跟大家说明了,不收礼金的。”
“既然没有收大家礼金的意思,那按原来的程序走就好办多了。”
“问题是我现在怎么跟大家解释呢?”邱敬平嘴巴一下子都起火泡了,这哪是我儿子啊,分明就是我祖宗。
“这好办呀,”邱洋笑道,“我小时候追着人家崔教授叫什么呀,爸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你不是死乞白脸的要人家当你女朋友么。”邱敬平哼道。
“对呀,对咱们家来说,最大的恩是一个吊坠救了我的命是吧,这吊坠当时是我耍赖要来的‘定情物’是吧,咱现在把谢恩宴以结婚宴的形式来办,就是为了更好地纪念那次儿时的缘分,来一个有意义的谢恩方式。”
“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给我下套似的,是不是你早就预谋好了的?”邱敬平越想越不对。
“哪能啊,我哪知道你会误解我的意思。现在既然程序都准备齐活了,那还不干脆以婚宴的形式来搞,跟大家说明原由,一定都会觉得这个更具有纪念意味。我跟崔教授相识是因一句玩笑话引起的,一句玩笑话救了我一命,现在又以玩笑式的仪式来报恩,多有创意的点子啊,放眼全庆源,也就你邱秀才有这才能想得出来。”
“你这么牵强附会的生拉硬凑,说也说得过去,但是,咱们也不能一厢情愿呐,万一崔家爷儿俩反感呢?我们岂不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邱敬平不无担心地道。
“我不是在这边么,肯定会跟他们讲明白的。先前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家里头会办村宴来谢他们的大恩大德,他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觉得没必要闹得那么张扬,但听到我说家里头早就在准备了,他们便也没再坚持了,说不懂咱们的风俗习惯,客随主便,随我们去弄。其实,他们带着一家子人来的原因是我说咱们家附近的景点蛮好,让他们趁着假期来散散心,旅游旅游。你现在明白了吧,他们来旅游是目的,吃就随便了,管你是村宴还是家宴的。”
“你这孩子,来旅游也应该早点跟我们说呀,我们也好准备准备。”邱敬平酒宴的事虽然暂时放心了,但一听是邀他们来旅游的,又着急了。
“嗤,这有什么准备的,咱们乡的景点你来与不来,都在那静静地呆着,你还能描点色彩添点景观不成,随到随看,也不用排队买票什么的。”
“总得请一两个导游来介绍吧。”
“拉倒吧,还导游呢,从桑园里随便拉出两个大妈大嫂就是导游,什么景点的来龙去脉还不都是娓娓道来。”
“倒也是哦,”邱敬平一肚子的苦水没法倒,“我得跟你大伯重新商量下明天该怎么,看来今天晚上是没法睡觉了。”
“不至于吧,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么,又不改程序,”邱洋露出一副关心的语气,“爸,花了不少钱吧,是不是很心疼啊,要不要我这出点?”
“办这次村宴的钱家里还是出得起的,救命大恩,花费一点有什么心疼的,这还不是应该要的啊。”
“我前几天去珠宝行问了一下,我脖子上挂的吊坠,现在大概要卖到十多万。既然是报恩,那总得表示下意思,我想把这玉坠折合成现金给崔总,毕竟当年这玉坠是崔总给我棋子的礼物。平时你给的钱我积累了不少,加上工资积蓄,应该可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