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邱敬平哼道,“歪歪肠子馊主意倒不少,竟还算计到他亲爹身上了,巧舌如簧,百般忽悠,亏得我一片真心待他。他回家你别心慈,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一顿,就是打残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信佛信菩萨怎么就是封建迷信了,阿洋说,这是信仰。信仰自由,国家都是这么说的。”周贵妹还在为小孙子辩护。
“妈就别再添乱了,一旁帮着看住他就行。”
“他怎么会是同性恋呢?这是因为什么呢?”庄华英心里在说,要打你自己动手打啊,干嘛还要我来打,难不成我是专门帮你行使家法的刽子手么。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从小就把他当出气筒待啊,从小到大,一个不顺心,手就掐上他耳朵,一个不如意,脚就踹上了他屁股。你老公对你有个不好脸色,嗬,转头就把气撒在我宝贝孙子身上。你说说,他不喜欢女人是不是被你给打的,被你给吓的?别说他想跟男人结婚,就是出家当和尚,我也心疼他,宝贝他,你们今天要是敢再打我洋宝,我跟你们拚了老命。”周贵妹着急了。
“我的亲娘呃,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就护着他,”邱敬平大声道,“我都在网上搜了半天信息,他这类的人一般都是天生的,哪能怪在华英身上啊。”
“哦,你也晓得说是天生的呐,既然是天生的,你有什么法子,还不得遂了天意。洋宝说得没错,他的姻缘就是前世修好了的,要不然怎么会跟崔教授有那么巧的缘分呢。”周贵妹一听,更是理直气壮了。
“我不管,天生的我也要尽力把他掰直来。”邱敬平学习精神可佳,想是在网上看了不少相关知识,一下子就会用“专业”术语了。
“你以为我孙子是钢筋条呢,想怎么掰就怎么掰呐,你要是今天敢打他,别怪我耍疯使泼,弄得你这秀才面子难看。”周贵妹一味地护短。
“你孙子哪是个什么好东西,还没钢筋条值钱呢。”邱敬平气急地道。
“他是你生的,他不是好东西,你就更不是个好东西。”
“妈,你怎么越说越往自己身上抹黑呢,敬平还是你生的呢。”见这娘儿俩闹别扭,庄华英一脸黑线。
“老娘呃,我也没气力跟你急了,你帮我跑个路吧,去大哥家把他们请过来,打几次电话都不理我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得请大哥大嫂来好好商量。”
“行,我看是得要敬东来评评理。”周贵妹说着就出了门,去村前大儿子家了。
“老公,现在该怎么办啊?”庄华英心里惴惴的坐在邱敬平身边。
“还能怎么办,先把他囚在家里再说,哪也别让他去。”
“要去医院看下医生啵?”庄华英咬了咬牙道。
“你还嫌不够丢人呐,四处去宣扬?”邱敬平看了看妻子一眼,叹了口气,“医生也是没法治的……其实,这个还不能说是病。”
“不是病的病,还没法治,哪怎么办?”
“哎哟,别问我,我现在也是一头乱麻,走一步算一步。”邱敬平烦恼地摆了摆手。
“他要是跟男的好就好吧,怎么偏偏对方是崔教授呢,这让我们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啊。咱这刚刚大张旗鼓的给人摆谢恩宴,全村的人都请了酒,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转头就要和人家跟个仇人似的划清界限,说不过去呀。”庄华英自顾自的喃喃。
“你知道你儿子跟我是怎么交的底啵?在咱家面前说的是谢恩宴,而对崔家人说是咱们家里上上下下已经接受了他俩的关系,以谢恩宴为幌子,实则是为他们办结婚宴。崔总推都没推辞下就坦然接受那十八万,我当时心里还在嘀咕呢,觉得有点反常,原来他还真当咱们给的是彩礼。”
“哎哟妈呀,臭小子够阴的啊,给咱们设了套呢。怪不得崔家那个舅舅跟咱们说了一大堆崔教授的私事,说什么一直洁身自爱没找对象,就是为了等着今天的真爱。我当时还听不明白,以为他是没话题聊了在闲扯呢,原来他们都以为咱们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啊。”
“都怪我糊涂,被那小子给绕进去了,”邱敬平两眼无神,“我说呢,一见他俩在一块,两人的神态很是怪异,言行举止哪像个师生。唉,烦死人了,这下该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