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哥怎么想啊,也不劝劝儿子么。”一聊到邱洋信佛这事,庄海燕也来劲了。
“他虽然和我一样不信神鬼,但也不反对他妈和他儿子,说什么信仰自由。这哪是什么信仰啊,分明就是愚昧嘛,你也知道,跟我老公掰道理我哪掰得过他。”
“这倒也是,秀才哥多有才啊,说起理来一道一道的。”庄海燕心里笑道,平时你老公放个屁都捧着当麝香闻,老公就是你自己的信仰,什么时候见过你和你老公掰过道理啊。
“现在我也懒得再管了,他也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说他迷信也好说他愚昧也罢,可能都有他自己的道理。跟姊妹说实在话,那孩子有一点我一直有些担心,就是对钱吧有些过于执着。”
“你这说什么西洋话,钱当然是个好东西,哪个人对它不执着。”庄海燕好笑地道。
“在什么阶段做什么事,我那儿子从小就有副生意人坑蒙拐骗的德性,小学时老把些橡皮擦铅笔之类的用翻倍的价倒卖给同学,说是自己去庙里开过光的,能保佑买的人考出好成绩。读初中时周末一回来就偷偷把家里的蚕宝宝和桑椹拿到自己学校去卖,说是比卖茧的价还要高。高中就更不得了,暑假寒假跟着他舅舅哪个容易脱手就贩哪个。你说去年高三多紧张,人家恨不得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小时用,他倒心宽,奥运会过后也不知从哪进些鸟巢、水立方之类的摆件卖起奥运纪念品来,你说急不急人。好在走狗屎运,要是没考上大学,我非得跟他拚老命不可。我就纳了闷了,我老公是多么高风亮节的人,我也不是那种钻进钱眼的人,怎么就生出个这秉性的孩子呢。”
虽然见惯了庄华英在外鼓吹自己的老公,但听到高风亮节四个字庄海燕还是笑了:“你啊,思想过时了,现在评价人的能力哪个不是用钱来衡量的,邱洋那种人在社会上更能混得开,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钱固然是个好东西,但把它天天背负在心上那多累,一味的逐利,人生失去多少乐趣啊,从小到大,家里也没有为钱的事让他操过心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时候吃过多少苦呢。”庄华英重新拎起篮子往家走。两人边走边聊,到了村口两人还驻足聊了半天才分手。
让庄华英意外的是,回到家竟然见儿子已经到家了:“嗳哟,我的宝贝崽啊,你什么时候到家的,路上我怎么没碰到你。”
“哟哟哟,我的亲娘,几个月不见,你是越长越年轻啊,看上去比那英漂亮多了。”邱洋对他妈拍马屁道。
“你们俩少在我面前肉麻了,”邱敬平心里嗤鼻道,这个时候不知道多亲,怕是明天母子俩就要闹得鸡飞狗跳,“阿洋打电话过来,我骑电动车去接的。”
“我说呢,干嘛不让我骑电动车去买菜,原来是等着去接宝贝儿子呢,害得走这么远的路,手都拎酸了,”庄华英对老公表示不满,“你们骑哪条路回来的,路上怎么没碰到我呀?”
“都回来大半天了,你刚到街上的样子我就紧跟着去接他了,”邱敬平对妻子道,“你儿子为家里人都买了礼物,就数你的最贵哦。”
“是么,儿子啊,什么好东西?”
“喏,MP3,里面给你下载了好多那英王力宏的歌,还有你最喜欢听的张栋梁的。”邱洋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庄华英。
“还是儿子知道我的爱好,这下好了,可以走到哪听到哪,”庄华英喜滋滋地接过儿子的礼物,喃喃地道,“虽然是自己的钱借你的手买的,不过也是儿子一番心意。”
“妈可别没良心哦,”邱洋不依了,“给家里人买礼物都是我自己赚的钱呢。”
“你自己赚的?”庄华英一听顿时换回了老面孔,“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卖什么狗皮膏药啊,真是受不了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好好静下心来读书么。”
“我这是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挣来的,什么叫卖狗皮膏药啊。”邱洋不满地道。
“阿洋离家几个月才回家母子俩这就又吵上了。”邱洋的伯母王秋霞从院门外走进来笑道。
“这家伙又在大学不务正业呢,气死我了,”庄华英对王秋霞道,“嫂子过来了正好,午饭大家都过来吧,我买了好多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