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审美,怎么这么有趣,这么可爱。
李广穆要是知道赵宁此刻心里所想,一定会觉得十分委屈。这个杯子是李严修让人送来的某一批生活用品里掺杂的一个,和他的审美并没有直接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赵宁喝完粥吃完药就有些精神不济,看来身体蓄能已经消耗光,他要回床上去重新充电了。
李广穆用尽全力才克制住上前去,把扶着墙上楼梯的赵宁抱起来的冲动。
而现实是,他连扶都不敢去扶。
情`欲已经觉醒,很彻底。他刚刚在赵宁低头喝粥的时候,看到他后颈上那一片莹白肌肤,视线已经不受控地想要往下探究更多。
这很糟糕,李广穆在心里想。
赵宁这一睡又直接睡到了下午,可能原本是要睡到晚上的,但是却被一伙不速之客给吵醒了。
是老黑那一伙。
拖把黑先生信守承诺,完完全全没有把‘穆哥金屋藏娇’的事情说出去,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广而告之了另一个版本。
‘穆哥今天没去‘做事’,是因为有朋友在他那。什么朋友?不知道,只知道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少年。’
好看是真的好看,明明躺在床上闭着眼,也还是让人觉得这就是个长得极好的。
烂泥之花小矜同志一听,完全坐不住了。美少年?此时不去看更待何时,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然后在她的一马当先之下,一大群人蜂拥而至,李广穆还来不及控制这一群瓜枣的音量,赵宁就已经闻风下了楼。
说到小矜,听名字就知道,家里给取这个字就是盼望她矜持着做个名媛淑女,然而这厮离经叛道到跑到这种破地方和一伙大老爷们同流合污自甘堕落也就算了,说话做事还比这里大部分的带把的还更像个带把的。
声音就很粗犷:“哇哇哇,老黑没吹牛诶这回,真的好看,真的好看。”
赵宁还是从一些细枝末节里辨别出了这是位女士,然后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藏不住了,对她礼貌一笑。
“哇,笑起来更好看了。”小矜一手攥住不幸站在她身旁的拖把黑先生,拧着他手臂上的一点皮肉大力地摇来晃去,“快看啊,他对我笑了。”
老黑嗷得像只被绑起来待宰的猪。
好看你就看啊,掐我干什么。那可是穆哥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死死远点,也别连累我啊。
拖把黑抱着手上被掐过的那块皮肉,跳着离了小矜三丈远。
赵宁又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那种愉悦。
真的很可爱啊,这一伙人。
“你们好,我是赵宁,是…穆哥的朋友。”赵宁回想了一下刘奇对李广穆的称呼,觉得自己这么跟着叫应该不会显得不礼貌。
小矜已经疯成了一只冒着热气嘶鸣着几欲起飞的高压锅。“哇,连名字都这么好听。你好你好,我叫陈矜,不是曾经是陈矜。哇,真的是好好看啊。”
赵宁摇着头笑了起来,却发现李广穆在刚才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意味不明的一眼。
难道不满意这个称呼,觉得自己是在套近乎?应该不至于啊,这伙人不都这么叫吗。
李广穆看着众星捧月中的那个‘月’,听到他刚才说的‘朋友’,心里是绝对称不上高兴的。
如果是以前,能是‘朋友’就已经很好了。可惜人心总是不足,得陇望蜀是骨子里的天性。
有了一些,就想得到更多。
下午四点半,阳光退下了炽烈的外衣,夹带起了遥远地平线上的一线朦胧橙黄。
小矜和老黑在风扇的沉闷切割中,提出建议,要赛一局‘加注的’。
“单圈,山顶老终点线。输的人请全场晚饭,有酒有肉的那种。”
这种见者有份的事情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欢呼声像是要把天花板掀翻。
李广穆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宁。
赵宁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把客人扔下自己去玩,于是笑着点点头。“去啊,正好我也想一起去看看。”
参赛人员很快就划拉出来了,包括李广穆和老黑在内的五个人。
大家稀稀拉拉地开着车到了山脚下起始点的位置,赵宁正坐在李广穆身旁的副驾位上。“你是要带着我一起夺冠吗?”
李广穆摇了摇头,示意赵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