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拿起会议桌上金属材质密度颇大的一件摆饰狠狠地往墙上砸去,在李严修的猝不及防之下,那副由李隶精心选择挂在这间会议室上的那副多年前李广穆去白家宴会亲手拍回来的那副拍品,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给对角划出了一条明晃晃的伤痕。
一代大师的著作自此再不存于世。
挂我‘山上’的画,你们这伙宵小之徒、无耻之辈,也他妈配?
季远难以抑制呼吸粗重地看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李严修,大笑开口:“不好意思了李先生,看到自家长辈的作品一时激动手抖了一下。相关的赔偿请和我的团队联系协商,真对不住。”
说完大踏步离开的季远,在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却突然开了口。“对了,听说李先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始终孑然一身,是否身有隐疾啊。希望千万不要讳疾忌医的好,真有病就早去治了。”
李严修笑了起来:“季先生这是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了吗?”
季远冷笑着,大力来开会议室大门走了出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门被重新合上之后。李严修脸上所有的得意悠然之色立马碎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出现了病态的癫狂。
会议室的座椅全被掀翻到了地上,所有能砸的全给砸了,那幅已毁画也被暴力摘下给撕了个粉碎。
李严修手一扬,而后在纷飞的纸屑中放声大笑,慢慢笑出了眼泪。
第90章
“是我。八年前我不可自抑地喜欢上了他,在他住的地方看见了‘十九层’的邀请函。我在家时听过那位吸毒陨落者的故事,怕他有危险便执意要跟着去。然后机缘巧合帮他拿到了李严修让他去争取的东西,不对,确切来说那完全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赢了‘十九层’的赌局,这才让他拿到了让我们一夕覆灭的最有利‘证据’。”
季远听到赵宁近乎平静地剖析,已经全身颤栗到连烟都点不着。
那火光跳动得太厉害,就像点烟者此刻脑里的一根弦。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更无法向你道歉。
赵宁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只有咳嗽时才会有间或偶尔地脊背抽动,除此之外整个人像是一尊石像。“你要打就打吧,别忍着了。”
‘啪’的一声,季远听到了弦断的声音。
狠狠的一拳,赵宁直接侧摔到了床垫上,血液呛到里气管里,撕心裂肺的咳嗽空前而来,床单上滴溅的血液瞬间渗透扩散开。
肮脏又狼狈。
“你他妈犯贱还犯上瘾了是吧。”
季远攥住了赵宁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扯了下来,一路拖拽到了洗手间里。
赵宁被大力按在了洗手台上,手龙头的水声就在他的胸膛底下响起。台面边缘凸起膈在了他的胯骨位置,有一种麻木的钝痛感。
季远把他的脸按在洗手台的仪容镜上,实像与虚像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你不可自抑地爱上了他?你是有多瞎?啊?是有多瞎?还是说你就这么欠男人操?你看看你的‘不可自抑’,他根本就没给你留活路,他这他妈的是在逼你去死啊。赵宁,他这是在逼你去死啊。”
赵宁的半边侧脸在镜面上被挤压到变形,滑稽又搞笑。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在用眼角余光吐槽自己。
季远却在他的无动于衷之下更加怒火中烧,直接把赵宁的头按进了蓄满水已经蔓延上台面的洗手池里。
“你他妈给我好好洗洗你的脑子和你那双瞎了的狗眼,听见没有,给我好好洗洗。”
台面上的水直接留到了赵宁的身上,洗手池里的自来水也是淋漓肆虐他的五官。季远却并没有真正要淹死他的意思,否则游泳池的解救也足够打脸了。季远只是把他按在水里浸了几秒,完成了这个‘洗’的过程,就再次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了镜面上。
“看看你这个犯贱的样子,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世家教过你什么,赵家都教了你什么?对外人犯贱还不够,在我这个同根嫡系师兄面前也要轻贱自己。赵宁,‘山上’就是这样教你自轻自贱的吗?打你?我没资格打你吗?我他妈早就恨不得打死你了。”
赵宁再次被季远按进了水里,这次过了很久才被提上来。
自轻自贱。
哈哈哈。
赵宁在剧烈地咳嗽中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