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穆选择再次滞留的原因,是因为昨晚晚宴的主人公,众人的焦点,那位海龟精英,同时也拥有人尽皆知身份秘密的那位私生子,约他私下单独会面。
那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确实显得一表人才的男人,主动对李广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李先生,久仰大名,幸会。”
李广穆在心里想对方是不是把自己认成李严修了,毕竟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名好仰的。不过他当然不至于把这个疑惑宣之于口,只是遵循一切社交礼节地握手点头,顺带简单地客套了一句。
“听闻李先生车技过人,巧了,我早年也有些这方面的爱好,不知道他日有没有机会能在赛道上和李兄切磋一下。”
李广穆愣了一下,这下基本可以判定对方并没有认错人,却也只是点头做了简单地谦辞。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拘谨吧李兄。不如这样,晚上我做东请李兄去找点不一样的乐子怎么样?”
在气氛尴尬地闲扯了好几句之后,这个叫廖程的男人突然转了话锋。
说来也有意思,A市的执政者姓程,这个私生子全然不顾忌,甚至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昭然若揭地挂着名。他的亲生父亲,程姓当政者,就是当年支持世家的那一位被打下台之后,取其位而代之的那一个。
自己人。呵呵。李严修才是你们的自己人。
可惜了,我不是。
李广穆迎上男人藏在眼镜后面的目光与其对视了一眼,对他的明示暗示完全置之不理,在一段全然称不上友好欢快的交谈结束之后,带着在钟鹤的安排下等了自己一整晚的工作人员离开了这家作为A市地标的酒店。
他不知道廖程在他转身之后对他的评价。
“可别小看了他,会咬人的狗不叫。别看他话不多跟块木头似的,能把李严修逼下台,让父亲对他开始戒备的人,绝对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廖程对着自己的心腹,自然是毫无避讳直接称那位当政者为父亲,本来他也不过是碍于表面而‘养’在廖家的罢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家也挺不讲究的哈,哥哥玩过的,弟弟再捡起来接着玩。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有这么稀罕吗。就是那个言景,长得也就那么回事,笑起来还一股子风尘味,你说这两兄弟是着了什么魔。要我说,那个叫钟鹤的倒是真的长得有那么点味道,再就是新来的那个叫季远的也还行。”
廖程这个A市顶层八卦中心正热血沸腾地说着别人的八卦,还趁机点评了一回时下娱乐圈风头正盛那几位的相貌。
一场情事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赵宁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过往的认知里,最多也就是身上不得劲一会,有点影响工作罢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哪怕他急于想要离开,也硬生生躺了半个月,实在起不来。
这半个月他没有再重复赵翳踢他入水与幼时永不停歇的练习,而可能是因为肌肤相亲体液交融的原因,他在这场大病里,被动再现了遇见那个男人之后的场景。
‘你好,我是赵宁。今天没有和小奇哥一起吗?’
‘你知道十九层是什么地方吗?我有一个师兄废在了十九层。’
…
‘等等,赴约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之前帮你选这套了吧?看,是不是和我身上穿的很搭。’
…
‘今晚我的身份,是你的情人。’
…
赵宁看到了十九岁的自己,在一个类似私宅里洗手间的地方。华丽的装潢下,那扇宽大的镜子前,有一个穿着睡衣的长发人影,正在做着在他的认知里女士常见的补妆动作。
这是这个背影一直在颤抖,凑近了还能听到极其细微、隐忍,几不可闻的啜涕声,似乎是在哭泣。
身穿米白色礼服的赵宁掏出了外套口袋里的手绢,轻轻地递了上去。“请问,你还好吗?”
赵宁看见了一张眉目精致如画,甚至有些雌雄莫辩的脸。瘦弱纤细的身躯,还有哭红的眼眶。对方一直没有接过自己的手帕,只是完全震惊地望了过来。
‘你的…这根东西,就是用来把睫毛那根线变长的这枝笔,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赵宁不仅仅是为了缓解气氛,向对方搭话。他早就觉得自己脸上少了点‘情人玩物’气质,极需这一笔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