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况为脸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要不是对方一行人的注意力全在坐着的李广穆身上,估计要被他这突发的面部羊癫疯给吓着。
横得不行的男人一开口就踢上了一块铁板,也不觉得下不来台。自己找了个台阶,十分能屈能伸地在李广穆对面坐了下来。
李广穆后知后觉地拎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终于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什么这么眼熟了,这是李严修的。可能是他和李严修的身高躯体比例实在贴近,所以穿起来也异常合身。
“难道这就是李先生的诚意吗?”态度不讨喜的男人说话的语调也同样讨喜不到哪去。
‘我不是李严修,你要诚意去找他。’李广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单纯的喝了一口杯子里自己倒的茶水。
他这幅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似乎是…唬住了对方,那男人身后站着的,似乎是和况为同样身份的人,俯下`身小声在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收起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直接在脸上巴拉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皮笑肉不笑。“李老弟,凡事好商量嘛。”
李广穆又喝了一口水,双眼放空。听不懂,也懒得听。
况为的嘴角已经抽得停不下来了,室内空气静得十分尴尬。
又坐了一会,李广穆毕竟还年轻,脸上不由自主地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显而易见不耐烦。对眼下不明所以的境况,对这群不明所以的人,更对他们不明所以的话。
“既然李老弟这么不讲情面,不如大家都开诚布公吧。我这边依旧是先前提出的那个数,如果李老弟觉得没有异议,那今天就可以签了。如果老弟你执意不肯让步,那大家也只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下次能有更合适的合作机会。”
男人从身后接过了一份文件摊在了李广穆面前,李广穆连头都没低一下,他看不懂。
继续双眼放空。完全跟故作高深没关系,实打实的无波无澜。
而况为也见缝插针地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巧了,我方也依旧保持上次提出的条件不变。李总已经明确表示过,这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为了大家今后长久往来所做出的最大让步。”
李广穆不知道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太极中,你来我往你退我进了一个多大的数额。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眼前这个人,更不喜欢现在的环境,以及现下的氛围。
“签吗?”李广穆平淡地开口,他已经打算走了。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打算做什么决定,他一秒都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为了李严修和身后的况为,他在原地坐了五秒,强忍着坚持了五秒,然后做了一个准备起身的动作。
对方赶忙喊住他。“老弟留步,老弟留步。”
“既然李老弟这么寸步不让,那兄弟…少不得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吃点亏就吃点亏,就当给老弟你提前送份新婚贺礼了。”
如果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这么的咬牙切齿。或者说,不是压根连他并非李严修本人都没看出来,那这话,保不齐他还就真就信了。
更何况,李严修连个对象都没听说过,新婚贺礼从何谈起,要不要把孩子满月、升学的贺礼一起提前送了呢?
李广穆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想懂。提起笔,在况为递上来的那几张纸上,按照之前重复过数次的那样,在李严修要签名的地方,认真地画了两个潇潇洒洒张牙舞爪的圈。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况为在身后喊了两句也没喊住。
同一时间,在不远处空旷无边的草地上,李严修正握着一根球杆瞄准远处标注着球洞位置的旗帜跃跃欲试。
“你这回挺闲啊?不是听说那乡巴佬挺烦人挺难缠的吗,这么快就搞定了?”身后同样一身休闲球服装的男人笑着调侃他。
乡巴佬?李严修在心里笑了笑。可不是吗,还特别喜欢装腔作势,像什么呢?对了,像苍蝇,既恶心又烦人。
跟这种人坐上一会,再一块用个午餐,能把人恶心到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饭。爱贪小便宜也就罢了,还特别喜欢跟人称兄道弟。那姿态、做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暴发户似的。
李严修打心眼里瞧不上,但该做的事又不能不做。
“小事,况为能解决。”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只雏鹰,需要他一脚踢出巢的雏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