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确实是疼的,这么小的孩子不能随意打止疼针,也不敢随意吃药,又不是什么无法忍受的强烈疼痛,只能忍着。
余春蜓和任一盈聊天,她们俩倒是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聊一些琐碎的话题,毕竟任一盈和常瀚是在常文恩妈妈去世一年以后才认识的,两个人的感情正大光明。余春蜓不喜欢任一盈,也只是因为常文恩的关系,面子上还要过得去。
常瀚正好回来,病房里瞬时变得拥挤,大人们聊天,常文恩和何跃挤在一起坐,何跃抓着他的手挠他的手心,常文恩低着头不回应。
中午大人们出去吃饭,余春蜓让何跃打包了几份饭菜带回医院和常文恩一起吃,何跃答应了,又怕常文恩不爱吃,给他买了昨晚的烤鱿鱼。
回了病房,常文恩还是蔫巴巴的,他接过鱿鱼咬了一口,小声说:“何跃哥哥,我好像要有弟弟了。”
何跃还没说什么,他就说:“不对,也许是妹妹,我也不知道。”
何跃啊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到时候你可以住我家。”
他看着成熟,其实也是个小孩,想事情很简单,常文恩在他家里住的不开心就来自己家呗,自己家里这么大,十个常文恩也睡下了,再说他那么瘦,和自己挤一张床也可以。
还可以给猫作伴。
常文恩开心了点,何跃陪他吃完了饭,又下楼去给他买零食。
他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要回家修养,其实他非常不想回家,家里有狗,他的房间还在二楼,他做什么都不方便,常瀚是为了看他一眼才回来的,明天还要去出差,家里只剩任一盈和他,他想想都害怕。
好在余春蜓给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开学之前常文恩都可以住她家了,因为任一盈刚刚怀孕,常瀚想带着她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两个小孩子都很高兴,余春蜓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常瀚与任一盈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如果没有自己,他们准备把常文恩放在哪呢?
常文恩妈妈家里没什么亲戚,姥姥姥爷早就去世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常瀚的父母在郊区住,做什么都不方便,常文恩也不好去那里养伤。
她趁着常文恩睡着了,悄悄与何跃说:“文恩去了你让着点他,知不知道?他开学了也在咱们家里住一阵子,你在学校也多照顾他一些,每个礼拜的午饭钱我再多给你五百,你把他那份也买了。”
她和常文恩的妈妈是真的好朋友,推心置腹,曾经在彼此最低谷的时候互相关照帮助过的朋友,她对常文恩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五百?”何跃说:“一个礼拜在学校吃五天,一顿一百啊?你要撑死他吗?”
余春蜓轻轻打了他一下,何跃切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妈对常文恩好,他是一点也不嫉妒的,毕竟他自己也对常文恩挺好。
常文恩出院了,被余春蜓带着先回了趟他家,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了,满满一个小行李箱,他的忍者神龟玩具是一定要带的,行李箱放不下,他就抱在怀里。
天气很热,正是酷暑,任一盈穿了条好看的白裙子站在楼下,她也收拾好行李箱了,只等出门办事的常瀚回来,和他坐晚上的飞机离开。
余春蜓没进来,坐在车里等两个小男孩,何跃扶着常文恩下楼,右手拎着常文恩的行李箱,胳膊上鼓出一点点的肌肉来。
两个人很有礼貌地和任一盈告别,常文恩怕怕地看了一眼狗笼子,已经空了。
“狗狗送去宠物寄养了。”任一盈对常文恩说:“你不用想它们,等阿姨回来了就把它们接回来。”
常文恩抱着四只忍者神龟还有一点害怕,不敢接她的话。
何跃没再搭理任一盈,带着常文恩走了。
一直坐到车里吹了冷气,常文恩才放松下来,他把四只忍者神龟摆在自己腿上,一个一个地看,何跃伸手捏他的脸,他回头看何跃。
“你干什么呀?”常文恩小声说。
何跃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看他有一点可怜,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觉得肉乎乎的,手感很好,又捏了一下。
“阿姨!”常文恩马上告状:“何跃哥哥掐我。”
“何跃——”余春蜓从后视镜里看他俩,“你再欺负弟弟晚上没饭吃啊,快把手拿走,你把他脸都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