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曲宁拍拍董睿的肩膀,曲宁特喜欢董睿身上这股仗义劲儿。
曲宁走后,董睿又坐回温子华的身边。温子华从刚才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姿势都没变过,依旧抱着腿蜷缩着身体,眼睛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董睿似乎觉得他连眼睛都快一动不动了。
“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董睿很心疼温子华,虽然只在上班的路上顺路带过他几次,却也从温子华和齐磊的只字片语中大概了解了温子华的母亲生病多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之前母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可自从母亲生病,不能再出去找工作,家里生活十分拮据,温子华只能小小年纪到酒吧打工。
而此时温子华却开了口,声音沙哑,语言混乱,慢慢地讲述着,但董睿还是听明白了。
温子华的家在一个小镇,他父亲去世的早,他跟着母亲相依为命,父亲那边的亲戚在温父刚一死,就变了脸,不再是原先的和和气气、兄友弟恭,天天上门讨要之前借给他们家的几千块钱,他们是怕他们孤儿寡母以后没钱还他们,也怕他们上家来再借钱。
温子华的母亲好强,将仅有的房子卖了,还了叔伯的债务后,带着温子华和剩下的钱离开了那个小镇,最后选择来这做大城市是因为母亲觉得,大城市的教育条件好,她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想让温子华上最好的大学。
他们母子在这座城市租了个小房子,温母一天要打几份工,说要给温子华存钱上大学。温子华想帮母亲分担,但母亲总让她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温子华也争气,学习好,人也懂事听话,见母亲这么辛苦,他从不提过分的要求。
可是几年前,母亲在一次公司健康体检中查出了乳腺癌,从此这个温馨的家就蒙上了一层阴影。母亲手术和化疗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手术后也不能再从事重体力劳动,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温子华骗母亲晚上给小学生当家教赚外快,其实他一个高中生谁会请他做家教,而其他地方要求工作时间长,没办法,他只能去酒吧打工,所幸他碰到了像齐磊那样的好老板,不仅处处照顾他,还偷偷多给他几百,说是他表现好给的奖金。
董睿心里也不是滋味,刚才医生偷偷跟他说,手术的成功率特别低,不足30%,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董睿伸手将温子华拉过来,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头靠在自己身上,给他点安慰。
第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自从那天曲宁与何绍钧吵过之后,两人有三天没见到面,到不是俩人互相躲着对方,曲宁天天到何绍钧的办公室看剧本,却没见到何绍钧,也不是何绍钧故意不见曲宁,是真的忙。两人自小吵架无数,但吵过后第二天该怎样还怎样。
曲宁本想拿走剧本到那小会议室看,何绍钧的秘书林雪丽说何总嘱咐了,就让曲宁在他办公室看,还每天递给曲宁一保温瓶热粥,红豆薏仁粥、山药莲子粥、南瓜胡萝卜粥,三天没重样。
第四天是周末,曲宁被老妈一个电话召回家里。苏瑾和何保国旅游三个礼拜昨天才回来,今天就准备全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曲宁来到何保国的家,何保国家是高档小区独门独院,进了门,曲宁不意外地看见何绍钧靠在沙发里玩手机。老妈找他回来吃饭当然也得找何绍钧。
何绍钧撩撩眼皮看了曲宁一眼没吱声,曲宁当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曲宁见茶几上放了一对木雕玩偶,是一对猴子,雕刻得惟妙惟肖,猴子的表情机灵可爱。曲宁很喜欢,拿起木雕喊母亲:“妈,这木雕是你们这次带回来的?”
在厨房忙碌的苏瑾回头看了一眼答道:“对,当地特有的木质呢。”
“我要,给我吧。”曲宁拿在手里把玩。
“那个是给大钧的。”苏瑾赶忙说道,“旁边那袋里的是给你的。”
曲宁见桌上果然还有一个大袋子,他放下木雕去翻袋子,可里面都是当地特色小零食,没有木雕,曲宁又朝他妈喊:“妈,你怎么给我买的都是吃的,没有木雕呀。”
苏瑾也不回头,答道:“走之前不是你让我多给你买点儿吃的嘛!”
“我也要木雕。”曲宁冲他妈喊。
“没了,那对儿小猴就剩这么一对儿了。”苏瑾彻底打碎了曲宁的渴望。
这时,何绍钧又撩起眼皮看向曲宁,对曲宁说了几天来第一句话:“叫哥,叫哥我就把木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