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方点头:“默哥是重情义之人,和辛爷一样。”
辛默嗤笑一声:“你是腹诽我鬼迷心窍吧?现在回想来,倒像是他给我下了降头。可我现在搞成这样子,如何去见他?本想把身上的事都办妥,也为他消除后患之忧,如此平平安安,才有资格谈其他。”
刘方方瞥一眼辛默神色,小心试探:“我刚已call过他,他若无事挂身,现在应当已在来路上。”
“谁让你告诉他?”辛默猛地起身,瞪大眼,却一下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你怎么有我家钥匙?快给我衫。”
辛默人死于前而不动其色,此刻却方寸大乱。刘方方也同样瞪大眼看如此不淡定的辛默,终于破功。
他相信辛默是真心,人的反应无法说谎。
不到半个钟,黎雪英果然气喘吁吁到场。
刚一进门,也不顾刘方方同他搭话,直奔床上躺着的辛默。
而辛默已换上洁净衬衫,黑色长裤,躺在被褥上,眯眼沐浴阳光,手中还一份今早的晨报,浑似中枪的另有其人。
然而他苍白的脸色,不同以往红润的唇色,昭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黎雪英甚至连辛默跟他打招呼也不愿理会,call机中听闻胸口中弹,他三魂七魄都要被吓得离散,到现在心跳都未平息,眼前一阵阵发黑。于是二话不说,径直去解辛默胸口扣子。
辛默若扣他的手,他便用力甩开,一心只想确认辛默情况。
辛默一边讶与黎雪英头一次如此强硬的姿态,边欣赏他此刻的焦急,只觉心满意足,前所未有。
“Call白车没有?怎么会中弹?为什么不报案?刘方方,现在就call白车!”黎雪英连说话声音都颤抖。
从辛默的角度望下去,他下垂的眼里有从未见过的光,似乎泫然欲泣,而低垂抖动的睫毛,都揭示他内心惶恐。他白皙的手,放在他古铜胸膛上,衬得柔弱纤细,但若这时候去抓他的手,必会被他甩开。
刘方方看眼黎雪英,再看看辛默。见他默哥一心一意睇着靓仔,满脸几乎变态的愉悦。
不用辛默自己剖白,刘方方都已知他无可救药。
屋内气氛太逼人,他转身出门call白车。
屋内,辛默握住黎雪英的手,与他五指缠绵,体会他手心温度。才发现,黎雪英手指冰凉,当真是吓坏。
“阿英。”辛默唤他,“不必太担心,你默哥打小体质好,壮过大佬。生来命大,中枪子也隔天起来打泰拳。”
“你收声。”黎雪英脸上阴云密布,“你先同我讲怎么回事。”
刘方方在屋外抽过一根烟,又到楼下买了一瓶水。在门口晒太阳,身上的皮外擦伤火辣辣的疼,他还没来及处理,拧开瓶子用白水冲过一遍,随即听到白车来的声音。
他上楼敲门,却见黎雪英静静趴在辛默小腹,抿着唇,像在忍泪。而辛默也难得没有聒噪多话,他一手放在黎雪英柔软的发上,垂眉顺目地凝视他。
刘方方想开口,见辛默睇过来,唇上比了个噤声。他最终一言未发,重新退出去,把静谧的时间再度留给这二人。
第十五章 探长
辛默从那间破旧公寓到医院也不过半个钟的事。手续办妥,钱已付过,病单折好放在床头,连温水瓜果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碗新鲜买来的白粥。
临时包扎的伤口拆开,重新包扎过,他现在躺在柔软洁净的床单上,感到干燥而舒适。
辛柏宏过身后,辛默少有收到这等照顾,心中感慨万千,却偏不愿流露。
黎雪英依旧担心他的伤势,如临大敌。
辛默只觉得他是关心则乱。
他躺在床上无聊,已打发刘方方为他去买最近的杂志报刊,自己躺在床上抛一只橘子。
全神贯注。
橘子再次抛起,一只白净的手横空出世,劈手夺走那只在下落弧线中的橘子。
抬眼,便是黎雪英赏心悦目的脸。此时好看的眉微蹙:“你安分片刻,等下没接住砸到胸口,又破裂流血我可不顾你。”
辛默嘿嘿两声,翻身往里腾出位置,还拍拍床面,示意黎雪英躺上。
黎雪英一脸嫌弃,最终还是坐在床边,静静看他受伤胸口,眼中万千情绪呼之欲出。
辛默只好引开他注意力,免他痛心:“今天没去实习?还是在家,忽然跑出来见我,家里人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