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最开始我就拒绝了你,拒绝你的喜欢,你的关心,你的好,你会不会就放弃了?”
“不会。”
“傻子…我就知道..”话卡在一半,简铭眼神一顿,脸上的表情像一段影片被按了暂停键,顿时呆成了一帧平面照片。
那个声音,即使再嘶哑再低沉,简铭也不会听错,陆衡,那是陆衡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见一脸泪痕的陆警官躺在那斜着头痴痴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标志性的,痞痞的笑,虽然这个笑容那么憔悴而无力。
简铭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猛烈撞击胸腔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就这么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好半天,似乎在确认这不是他的幻觉。
“媳妇儿...我说过...你是我的....你肯不肯....都是我的。”陆衡对着他艰难地伸出双臂,牵扯的输液管在空中晃荡,却丝毫不妨碍他一副严重需要抱抱的样子。
简铭没动,眼神有光影在闪烁。
“过来啊...你不过来我就..."作起身状。
话还没说完,一道旋风般的简铭扑向他的怀抱,怕慢一秒这画面就消失了,人会不见了。
溢出的眼泪打湿了陆衡的衣襟,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头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沉默的相拥了很久很久。窗外的阳光一寸寸移动,直到一束暖黄的光照在简铭的侧脸上。
“铭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衡气若游丝地在简铭耳边轻声说,暗哑的声音却异常柔软,“我知道错了。”侧过头在简铭的额角亲了亲,手臂紧了紧。
怀里的人没回应。
“铭铭,我答应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他是有眼力劲儿的,这种时刻态度很重要,还好,还好,脑袋好像没坏。
简铭忽地起身,眼睛红红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但这些他并不在意,他极其严肃地看着陆衡,问:“钥匙呢?你脖子上的钥匙呢?”
陆衡细喘着急忙解释:“没丢....我没丢,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别紧张......我不会给任何人。”
“我知道,我要你把钥匙还给我。”简铭近乎命令道。
“什么?”陆衡慌了,这可是简铭给他的定情之物啊,他想要回去,他要干嘛??“铭铭,你都送给我了,是我的东西了,你…”
“告诉我在哪,给我,把它给我,我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好吗?”
“为什么?”陆衡眉心一锁,有点受伤,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躺着。”简铭按下他的身子,近乎哀求道:“阿衡,我不想再让任何东西有机会伤到你,我…我承受不起第二次,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我的事涉险,不管什么原因好不好?”
陆衡灵机一动,手抚上额头,“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头痛?”简铭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立起身紧张道:“我去叫医生,你别乱动。”说着人已迈出了门。
陆衡看着那道背影温柔的笑了笑。
接着几天同样的方式,陆衡屡试不爽,每当简铭提起那件事,他不是头痛就是腿疼,反复了几次,简铭心里也有数了。他不动声色也不再提起,住院期间无比体贴地照顾陪伴,除了中间回疗养院看过妹妹一次和回家洗澡换衣,基本和陆衡形影不离。
陆衡这些日子,幸福的呀,就像窗外的天气,太阳当空照,心情特别好!
出院的日子,大家伙都来了,李小花首当其冲,进了门就开始戏精上身,“陆大爷,采访一下,您老这次死里逃生有什么要感慨一下的吗?”说着手作话筒状放在他面前。
“要,我要严重声明,李小花同志已经不是我的李小花同志了,我算了一下,我醒来后,他就来看过我两次,两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世态炎凉啊,爷爷我看破世道了。”陆衡声情并茂地配合演出,李小花脸被他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可要冤死了,一来田坤烧伤手,他出于不可推卸之责总要在平日生活上照顾妥当,要知道田英雄伤的可是手啊,穿衣吃饭都成问题。再来,你陆大爷有个24小时金牌贴身护工伺候得不要太爽,自己想插手帮忙都无缝可钻,斗大的电灯泡实在不合适杠在你们中间啊。唉….人难做啊…
以上心声,若不是顾队及顾夫人,还有严队在场,他定会痛哭流涕宣泄而出,可这一屋子人,他都要冤出内伤了。“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个什么,我倒想照顾,我抢得着吗我?”声音很小,还是被一旁的何思思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