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菲尼克斯》的后期制作结束,电影定档,这也意味着,宣传期就要开始了。整整三十天,我和卢卡奔波在首映式、路演、电影节之间,几乎乘坐飞机在全美国所有地区的上空飞过。为了制造出真实的气氛,在每一个场景里我们都尽可能显得亲密:每当媒体开始拍照时,卢卡就顺着我的外侧手臂将我紧紧搂住,用大拇指微微安抚我的肘部关节,而我刻意将脑袋靠向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显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网络上关于我们两个的衍生文化迅速蔓延开来,我们在粉丝们撰写的文章里谈情说爱,在他们描绘的画作里依偎亲昵。我不知道卢卡对这些怎么想,但我的心简直快乐得快要爆开了!
与此同时,卢卡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暧昧。他开始习惯把头靠在我肩上休息,尽管他比我还要高出将近一个头。我温柔地抚摸着他漆黑的蜷曲的头发,感觉自己仿佛在触碰一件古罗马最为精美的雕塑。上帝知道我是多么爱他!趁他睡着的间隙,我忍不住轻轻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那年的5月17日,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天是“国际不再恐同日”,许多明星都在ins上发表了支持这一群体的话语,包括我最好的朋友约翰。或许他早就看出我对丹尼的心意,因为几乎没有哪个异性恋男人会整天无止境地提自己的一位普通朋友,除非他爱着他。那天夜晚,我和卢卡正在休斯顿参加路演,在酒店的阳台上,我和卢卡正在聊天,内容不过是一些德克萨斯州的风景。但是,突然之间,我不知受到了哪里来的鼓舞,居然鼓起勇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嘿,卢卡,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今天是‘国际不再恐同日’。”
“我知道。所以呢?你要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同性恋吗?”卢卡看着我,笑了起来,开了个并不普通的玩笑。但我注意到,他拿着烟的手正在颤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我的额上开始冒汗,如果他是一名恐同者怎么办?如果他恨我怎么办?但我必须赌一把,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也许以后我永远都说不出口!
“是的。”我非常干脆地承认了这一切,“而且我已经爱上了一个男人。”
“是谁?”卢卡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并不是一个恐同者,所以没关系。”
“是你,卢卡。”说完这句话,我长吁了一口气。我闭上双眼,脑中飞速转动起来,或许我称不上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此时此刻我想我只能求助于上帝了。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周遭的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我睁开双眼,想着眼前一定是卢卡无比震惊的表情,但我错了,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从卢卡深邃的黑色眼眸里发射出的深情的视线。
我立刻冲上去踮起脚吻住了他,并且用手臂紧紧地锢住他的脖颈,生怕眼前的男孩从我身前逃开。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在墙上投射出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就像舞台剧里的灯光一样。这一刻,这里只属于我们。也许会有好事者发现我们接吻,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卢卡。
真正的爱情让我的生活变得色彩缤纷,充满乐趣。我们享受每一场发布会的互动环节,热衷于在社交软件上进行互动,留给粉丝们无尽的遐想,我们以好朋友的关系做着所有亲昵的举动。更令我激动的是,在第二年的奥斯卡颁奖晚会上,《菲尼克斯》一举囊括四项大奖,包括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奖和最佳改编剧本奖。虽然我在最佳男配角这个奖项的被提名者里竞争失败,但我的卢卡年仅22岁就摘得了最佳男主角奖,要知道,他就此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获得者!我为他骄傲。
好景不长,在我们坠入爱河并获得巨大成就不久,卢卡的妈妈被查出患有癌症。我陪同他一起到萨克拉门托探望她,科斯特夫人还是那样友善。朱莉结婚了,并且在三个月前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生命的到来和逝去总是相伴而行。
为了平复他的心情,我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你想去看看真正的菲尼克斯吗?”
接下来,我们在亚利桑那度过了难忘的一周。在那段时间里,我让他叫我“艾伦”,而我则叫他“杰瑞米”,就像影片中我们所扮演的角色一样。我们在宽阔的马路上飙车,任由火热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棕榈树照到我们身上;我们在长满仙人掌和仙人球的花园里散步,抬头看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我们在酒店湛蓝色的屋顶泳池里畅游,在套间柔软的床上做、爱……我感到我对卢卡的爱一天天成几何倍数增长,我甚至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想在万众瞩目之下,对所有人说出:“我是卢卡斯·科斯特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