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听了一脸诧异:“她想什么呢?”
“对啊,不知道在想什么。”孟萧呈忿忿,“这么大名气的人了,心眼比针小,威胁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真不是个人。”
“倒没这么严重。”林喻说,“但我真的想不通,梁梦琪在想什么啊,要坐也坐路思齐的大腿,坐你的能干嘛?。”
孟萧呈看他一眼:“……你也走吧。”
路思齐艺术世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平时就爱收集些古玩玉石,字画笔墨,所以片场里,上镜的道具部分是导演的私人财产,借给道具组暂时使用,精贵的很。那天下午,路导演亲自去接字画,片场就剩了孟萧呈和梁梦琪两个人。
梁梦琪耳朵上挂了对珍珠坠子,但尺寸不大妥帖,和孟萧呈对台词的时候一直在调整耳坠位置,没留神,一只落到地上,滚进了边上推轨机的缝隙里。她穿着裙子不方便,孟萧呈弯腰去够,没想到梁梦琪正好俯**子,垂下的长卷发就卷进了孟萧呈大衣的纽扣里。孟萧呈慌忙去解头发,结果手忙脚乱越解越乱,发丝在扣子上打成了乱糟糟的死结。
路思齐回来,就见到梁梦琪靠在孟萧呈的大腿根上,红着脸笑得开心。
下一秒,精贵的道具就在导演手里碎了两瓣。
以前默默无名地拍戏,林喻也遭过不少恶意刁难,回去一个人难过了好久。虽然性质不同,他还是对孟萧呈的遭遇深表同情。
孟萧呈摇头:“没事,昨天晚上就和好了。”
“你怎么道歉的啊?”
“他道歉的。”
林喻凭空想象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才高气傲的路思齐低头认错的样子:“路导演还会和你认错呢?”
“没认错,就是在我床前跪了半个小时,然后,”孟萧呈抬头看他,“我腰都疼死了。”
林喻:“……”
这场休息的时间格外长,孟萧呈手里的咖啡都凉透了。他灌了一大口冷咖啡进嘴,语气也凉飕飕的:“虽然他借题发挥,但我演得不够好也是事实。”
越多人喜欢,压力也越大,林喻明白这种滋味。
“我和路思齐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没想过靠这种关系得到什么。这个角色是我自己试镜拿到的,不靠他也不靠别人。但我要是做不好,挨骂还有他一份。我这样的人来演戏,本来就很多议论,再表现得糟糕,不是正中那些看笑话的下怀。”孟萧呈说着说着,眼神里的光又亮了起来,“所以我决定了,在他认可我之前,我绝不会再和他好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路思齐:“你不和谁好了?”
孟萧呈:“……”
此时角落周围没有其他人,路思齐在林喻面前毫不避讳,揽过那人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孟萧呈握拳立志的拳头还没松开,下一秒就像失物招领一样被人提领进了口袋。
他扭开头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路思齐竟然笑了:“好吧,那你想怎样,我替你想办法。”
孟萧呈抬头瞪他:“我没在开玩笑!就算只靠自己,总有一天我也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路思齐低头亲吻他的鬓角:“我很满意,没有人比你让我更加满意。”
林喻低头啃着自己冷掉的豆沙包,斜眼看了那两人长达十分钟的缠缠绵绵,觉得自己这口甜豆沙,好酸。
等周围其他剧组人员稀稀拉拉地回到工作,两人又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延续着上一天的状态,拉着脸互不理睬。
林喻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皮——妈呀,原来办公室恋爱是这么玩的。
晚上,郑沛阳在视频对面修剪花枝,手机摆在花盆边,苏打刚好经过。
林喻看见屏幕上掠过一片梅花肉垫,问他:“我不在家,它们这两天是不是很开心啊?”
“你问谁?”郑沛阳放下剪刀说,“苏打没有开心的时候,饼干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林喻点点头,果然女儿像爸爸,儿子随妈妈。
郑沛阳将花盆放回窗台,捡起手机戳了戳屏幕上那人闷闷不乐的脸:“那你呢?你怎么不高兴了。”
林喻撇了撇嘴,他难得地在不高兴。
——剧组的人总共加起来也没几个,身边两个人还能在工作的时候甜蜜蜜地谈恋爱,他太嫉妒了。
郑沛阳听着都想笑:“你就这么想边工作边谈恋爱?”
林喻靠在门上看着屏幕里的人,委屈巴巴:“不是啊,我就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