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野追问：“说说事后感想?”
“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徐闻野大笑起来。
戚铭跟他一问一答，心思其实还停在出门那会儿上。有个问题难以启齿又不吐不快，而且要是再不问，等会儿到了商区，人一多起来，他就更开不了口了。
他们走到了十字路口，正赶上一个令人绝望的一百五十秒红灯。
戚铭喊了声闻野。
他声音小得几乎完全被人来车往淹没。徐闻野看了他一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戚铭手藏进西裤的口袋，盯着对面亮起的红灿灿小人儿，依旧是针尖儿大的声音：“你见过身边的人自己那个吗?”
得亏徐闻野精神几乎全放在他身上。
但听得见不代表能理解。徐闻野现在就堕云雾中，这话题来得蹊跷，戚铭总不见得天马行空突然在大街上对这事儿感兴趣了吧?
“啊。”他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等了几秒，问，“怎么了?”
戚铭低下头，皮鞋尖抵着路面一处小坑，又问：“都……和你这么久吗?”
徐闻野更晕乎了：“不是，我没跟他们……我之前就没跟过男的。”
戚铭也急了：“没说这个。”
徐闻野听他前言不搭后语解释半天，总算好笑地问：“你是说时间啊。”
他啧啧出声：“宝贝儿你下回夸我直接点成么。”
戚铭心说没想夸你，再夸还得了。
说起这个问题，其实追根溯源还是落在了性癖上。他的兴奋点和一般男生迥然不同，又几乎不怎么交朋友，别的男生青春期都私底下热火朝天地交流经验，他全靠着一部直板老式手机，半夜躲过常芹的查房，偷偷摸摸在被窝里查点儿不但不正经还被称为不正常的资料。
他平时一次也不过七八分钟，有时感觉来了还能再快点儿。
徐闻野刚才都已经那样了，还能拖那么久。
没人比较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这些，如今却忧心忡忡：“是不是我那儿……有什么问题啊。”
徐闻野曾经以为，自己敲开这人外面的保护壳就算成功了，现在看来，他更想敲开戚铭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倒不能用奇怪来形容，奇妙更贴切一些。又正经又爱撒娇，在床上害羞又大胆，什么都做过了，床下还在烦恼十三四岁小男生的心事。
徐闻野只恨他没早点儿问，在玄关那儿他怎么不问呢?
大概他也知道，他要问的话……自己刚刚那趟卫生间就白去了。
红色小人儿闪了三下，成了跑步的绿色小人儿。
戚铭没等到他正面回答，扯了下他胳膊肘：“走了。”
徐闻野反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人行道一侧是围着居民区的铁栅栏，上面攀爬着不知什么植物，茂盛细长的枝条越过围栏，蓬松旺盛地占据了人行道三分之一的宽度。徐闻野带他走了几步，站在两丛绿油油中间。
“站那儿挡着别人，”徐闻野揽着他的肩，看上去像哥俩好说悄悄话，“跟你说说我刚才在卫生间的事儿。”
戚铭没什么气势地反驳：“我没要听这个。”
他连肩膀都没动一下，非常没有说服力。
徐闻野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进去后我就边撸边想你，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可我舍不得啊，我想的都是咱们还没试过的呢。”
“比如在你后面装个毛茸茸的尾巴，让你当只小母兔子。”
“或者穿点儿情趣的内衣，那种女式瘦小的，你那儿一点问题没有，硬起来挺大一根的，包不住，半截儿都露外面……”
“哎行行行，不说这个。”
“反正就这些，不想让我想的话，”徐闻野最后手挡了挡，嘴唇挨上他的耳垂，“可以试试榨干我。”
金汇商场每逢假期人头攒动，徐闻野带着被他调戏得谨言慎行的戚铭，直奔三四楼的女装专区。
“先前就说要给你买裙子，谁知道紧接着那么忙，再耽误天都凉了。”
戚铭心存顾虑，两人都不是逛街还自己带包的人，店家的购物袋上一看就是女装品牌，被瞧见了常芹少不得要问几句。
徐闻野倒是很轻松：“这简单，说是给我妹妹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