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拿起一本翻了翻,书页泛黄,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放下后,他看见旁边的格子里摆着一个小闹钟,回过头脸上露出几分惊喜的神色,“我也有个跟你一样的闹钟。”
岑森接过李月白递来的小狗造型的闹钟,曲指敲了敲,“是嘛,我上次去没看见,不过这个不是我的,应该是岑淼的,他的东西喜欢乱放,家里谁的房间都能找到他的东西。”
李月白看见了一本旧相册,拿起翻看起来,“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奶奶,后来我堂弟也跟着他们,奶奶怕把我们两个的东西弄混了,特意把她跟爷爷结婚时候陪嫁的两口箱子腾出来给我们装东西,一人一个,其实她不知道,小孩子都可精了,是谁的东西心里分得特别清楚,反而是长大了,我跟我堂弟才有些不分你我。”
相册里夹得多数是合影,小学毕业,中学毕业,或者是什么全校三好学生合影之类的,照片下面没有名字,李月白特别费劲地一个个人头看过去,才好不容易找到小学的岑森,“这个是你吗?”
小狗闹钟不会走了,岑森不知从哪里找了把螺丝刀,想拆开看看是不是电池没电了,听见问,凑过来看了一眼,“嗯,我小时候就帅。”
李月白:“你还真臭美。”他继续翻相册,在每一张合影里找岑森,后面岑森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好找,又翻过一页,反面有一张照片插反了,背面朝外,他以为又是张合影,也没当回事,抽出来翻过正面,孰料却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他定精选细看,照片里其中一人是岑森,他一眼就认出了,另外一个跟岑森差不多高,两人勾肩搭背,脸上都挂着笑,显得十分亲密,他盯着那个人的五官细看,心口疯狂地跳了起来,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又做不得准,正要塞回去,岑森从旁边过来,也看见了他手里的照片。
岑森神色古怪,紧张又焦虑,“他,他是我高中同学。”
李月白瞥了他一眼,心头巨震,飞快地把照片塞了回去,手足冰凉,口不择言道:“我不是有意要看的,不好意思啊。”
他误会了!岑森脑中有一根弦瞬时崩断,“我本来早都打算告诉你的,后来耽误了。”
李月白放下相册,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昨天是你同学,今天是阿姨,他们那样看着我,原来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很像。”
岑森紧张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月白苦笑道:“你又知道我怎么想了?我情商低,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脑子一想这种人跟人之间的东西就转得特别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呢!”
岑森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说道:“你既然想不清楚就别想了,听我说好吗?”
李月白神色怔忪,低声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岑森安抚性地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着说道:“他叫凌枫,跟我是高中同学,本科我们也是一个学校,他学习很好,本科毕业后被保送出国念硕士,我也考到了那边,不过跟他不在一个城市,我从高中起就暗恋他,他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没有说破,反正我不是很清楚。后来硕士毕业他就工作了,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出色,想不到工作能力更强,很快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升职加薪,令人艳羡,不过在他工作快两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在公寓里自杀了,留了一封遗书。我们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他一直有抑郁症,可平时真的看不出来。”
李月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在床沿上坐下来,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那真是挺可惜的。”连岑森都觉得他是个人才,那肯定是很厉害的人,就这样没了。
他声音很低,岑森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李月白摇摇头:“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岑森:“后来我在酒吧里遇见你,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那天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我才会留意你,继而留意到黑短袖在你的酒水里放东西,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后面的事情,岑森带他去酒店,跟他做/爱,几乎吻遍了他的全身,近乎痴迷,又在浅薄的理智支撑下没有碰他的嘴唇,像是一个禁忌,代表什么呢?不言而喻,李月白心口发冷,仰起脸看着岑森,“你也觉得我跟他长得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