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毛啊!你一枪打到我靶心上,是什么意思?!”
张汤木掸掸肩头,道:“很随意的一枪。”
很……很随意?……
李杰瑞胸膛起伏,汗珠顺乌黑的鬓角,滚落到下巴,一路闪闪发光,然后从脖颈蜿蜒细腻地流下去,流入胸膛,在那里蒸发。
张汤木俯看他,过会儿,拿开他的手,说:“去领奖吧。”
“……妈、妈勒个鸡!不带你这样玩的!”
李杰瑞指着张汤木的背影大喊。
“哦。下次会认真点。”
张汤木回身,飘逸的长发,随风绕了绕。
“哇!咱们班长,怎么这么牛逼哩!斜角也能一发入魂!”
“可怕!56式步.枪超难打!吃鸡开挂也肝不出这种操作好不好?!”
“亏了,亏了,亏了!李杰瑞你特么坑我!”
“我也亏了……”
“我不管!奖状上写的是李杰瑞的名字,就是李杰瑞赢了!还我血汗钱!”
“喂!你!血汗钱那个!你押了李杰瑞多少?”
“一块。”
“滚啦!”
……
本轮实弹射击,李杰瑞赢了,也输了。
李杰瑞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由于内部争议比较大,矛盾比较突出,赌.场坐庄的同学,一直无法开彩分钱,左右都是难。
最后不得不将张汤木请出来。
张汤木说:“赌钱是不对的。”
赌场倒闭,注金充公,班费半年不愁。
普通人的正常步行速度,是每小时5公里左右……
体弱者的一般步行速度,是每小时3公里左右……
从这山沟沟,回到南都,单程总计608公里,一共是14个全程马拉松的距离,还多一点……
所以……
死而复生的薛小谷,道:“——李杰瑞!上车吧!别犟了!会死的!!”
大件行李,跟车。李杰瑞不慌不忙,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头也不回,轻快跑上游子归家的路。
片刻功夫,同学们浩浩荡荡,坐着学校租的大巴,嚼着班费买的零食,一车一车,超过他。
“李杰瑞!加油!”
“李杰瑞!加油!”
劳动号子,先喊起来。
“神枪手!我们在城里等着你!——”
“李杰瑞!我TM敬你是条汉子!——”
“李杰瑞!好样的!你是男人的骄傲!你是男人的自豪!你是……”
李杰瑞:“滚!!!——”
大部队欢声笑语,军歌嘹亮,渐渐消失在天际。
李杰瑞确定最后一面后视镜也无影无踪,由跑改走,挥手扇了扇浓厚的残留尾气。
“MD!好像辜负了全村的期望……”
他去看手表。
突突突!突突突!
青皮开着小破车,准点前来,接应李杰瑞。
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条煤渣子天路,比去西藏朝圣,还天高地阔、海枯石烂。
李杰瑞跨上摩托后座,道:“没被你妈发现?”
青皮递来头盔,讨好说:“我妈知道了,我妈让你无论如何,看一眼我妹子的照片。”
“不看。”
“杰瑞哥,我妹长得可甜了,我妈说……”
“说什么说!老子不当上门女婿!开车!”
青皮是个命苦的人。
他被李杰瑞,在自家小卖部门口打了,肿着脸去部队便民澡堂,去去晦气,正撞上李杰瑞洗澡出来。
两人狭路相逢,他本想骂几句就跑,毕竟,一是他打电话骚.扰.女.生,被薛小谷当场抓包,二是,李杰瑞太猛,他实在打不过。
口角上一来二去,之前造的孽,竟全被他老娘听见了。
要说青皮的老娘是谁,她就是便民澡堂门口横刀立马,收钱放人的澡堂大妈呀!
如此算来,青皮不但是村中小资产阶级富二代,还是军区内部员工子女。
青皮他妈气呀,儿子居然敢打教官!
青皮糊里糊涂,又被自个儿老娘打了一顿。
“妈!你看上他啥了吗?!彪乎乎的,嘴里没一句真话!他怎么还是教官了?!”
“你懂个屁!这种男人护短!对媳妇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