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我警告你,也请你传话给宋以理。若你们继续觊觎这皇位,我们定当势不两立,侯爷他虽然仁义,但对图谋不轨的人,也决计不会手软。”
宋辰登时提高了分贝:“你尽管去和李景说,不看到我们一家被满门抄斩你肯定不乐意。枉费娘生你养你,你当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魅力,能让太子府养你长大吗?他们还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如今翅膀硬了就要将我们一脚蹬开,我真是错看你这个小白眼狼了。”
“我要是替你们打掩护,欺瞒侯爷,那才是真白眼狼!”宋辞目眦尽裂,“这个天下侯爷他乐意揽入怀中,我就替他出一分力;就算他不要,那天下也绝不该姓宋。”
简而言之——我永远忠于他。
宋辰气急:“你以为尚书府被满门抄斩了,你宋辞就能独善其身吗?”
宋辞无畏道:“那又如何,不过掉一颗脑袋的事。”
两人吵了半天,见谁也没法说服谁,于是只好休战。
宋辰又狠不下心来杀了这个亲弟,把他关起来又反而会引起李行之的怀疑,宋辰的脑子一转,突然道:“其实父亲他也没什么把握,你知道他这个人吧,惯常是好吃懒做,这种麻烦事简直能要了他的命。这事其实还是二皇子怂恿的,他不知道和咱爹说了什么……”
“父亲他是好吃懒做,但总不是猪。”宋辞冷声道,“造反这么大的事,是别人怂恿一句,就可妄下决定的吗?”
宋辰:“我承认我们一开始就有这个野心,但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能狠心送我们宋家去死吗?”
是啊,他能恨得下心送自己所有的亲人去死吗?哪怕自己也在赴死之列,但送生身父母和兄弟姐妹上刑场这种事,宋辞一时间真的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他将方才揣在怀里的证据往桌上一搁:“只有这一次。”
可亲情与大义,泾渭分明,不能混淆。
“哥知道,哥会尽量劝父亲收手的。”宋辰虚伪地套话道,“李景他现在人也在我们戏院里么?”
宋辞吐出一口气:“不在,但是他最近已经开始打算将你们戏院斩草除根了,你若是有心悔过,就赶快走;你和父亲若是死性不改,那也别怪我无情。”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个晚上,侯爷大晚上冲进戏院,宋辞跑去告知了宋辰,宋辰跑路。
“我始终没法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坦荡。”宋辞对李行之说,“那毕竟是我的亲人。”
李行之微微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后来平阳侯被活捉,宋辰和我父亲私下了求了我许多次,他们见我无动于衷,就告知了我娘,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要死给我看。”宋辞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我就又服了一次软。”
宋辞:“所以我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事不过三,再背叛侯爷,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但送我们宋家人下地狱,我也实在下不了那个手。”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里的日子难熬,随之即来的,其实是犹如解脱般的庆幸。
李行之不知道该怎么说,宋辞选择了保护他的家人,于情是没有错,可若是选择道义,于理也没错。
所以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会留下骂名。
世间安得双全法?
“行吧。”李行之面沉似水,“既然你这么选了,那咱俩以后也……”
宋辞截口道:“我想了快半月了,我救宋家两次,已经和他们两清了,从此宋家兴亡,与我再无瓜葛。”
说完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是急于将自己摘出去,若最后宋家落个满门抄斩,我自然不会苟活。”
“侯爷请听我说,二皇子造反确是宋以理怂恿,他原是想借二皇子之事,再花钱雇人散播于自己有利的言论,在民间立信,愚昧的百姓道听途说,只会以为他宋以理是忠臣。”
南子慕接道:“所有他之前都是借二皇子的手养兵,到时候再让宋辰劝服二皇子的军队,使之归顺于宋辰麾下。”
“嗯。”宋辞说,“我没有听太清楚,只依稀记着几个名字,兵部的陈少扬和林昀逊,工部就不用说了,还请侯爷小心这些人。”
“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