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野_作者:丁墨(44)

2018-07-15 丁墨

  “一直盯着大熊看?”旁边的岑野忽然开口。

  许寻笙奇怪地看他一眼。

  他却又自顾自笑了,靠在椅子里,十指轻捏,就捏出了“咔喳喳”的骨节响声,不冷不热地道:“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口味太过时了。”

  许寻笙懒得理他。

  他们在等候区,看到的就是转播屏幕。可这完全不影响他们感受黑格悖论的实力和号召力。乐队甫一登场,掌声和欢呼就如同热浪席卷全场,“黑格、黑格、黑格……”的叫声此起彼伏。相比之下,朝暮的那些粉丝,几乎瞬间都要被淹没。

  大熊温柔地笑了,拿起话筒,说:“谢谢大家。希望今晚,能奉献给大家最难忘的表演。黑格十年,此生不负,这首歌的名字是《拆梦》。”

  简单的话语,却令许寻笙听得都有些感动。岑野他们几个,也都全神贯注盯着屏幕。

  大熊轻轻弹起吉他,键盘贝斯也徐缓地跟上,这是一个平稳的开场,但是细节旋律都做得精致饱满,所以听在耳中很舒服。大熊开始唱了:

  “秋天的叶子又黄了,

  你把旧毛线衣拆了,

  说给我缝双手套。

  我说咱买双新的就好,

  你说不好不好,

  口袋里的那点毛爷爷,

  要留着给我买吉他,

  留着给我抽烟,

  留着在我兄弟们快乐或者不快乐的时候,

  喝上一杯酒。

  春天的草又绿了,

  我站在咱家门口,

  推土机把旧房子给拆了,

  你的衣柜破了一半,

  你没有带走,

  我也没有带走。

  我看着推土机把它淹没,

  突然哭得像个傻逼你可知否。

  喔……喔……喔……喔……

  新的年月来了,

  新的经济来了,

  新的热点来了,

  新的人,旧的梦,来了又走。

  你说过我是为音乐而生的孩子,

  你说过愿我的梦想永远不逝。

  可是他们说,梦想已死。

  我不信。

  他们说每个人的梦想都已死去。

  亲爱的,我不信。”

  低低的沙哑的男声,虽不似岑野的嗓音得天独厚、令人惊艳,却也别有一番味道。从浅浅的吟唱开始,歌声越来越有力,越来越直入心扉,旋律也越来越丰满舒展,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歌词更是动人,听得台下观众们如痴如醉,评委们的脸也是入了迷。

  而后,一段逐渐加快的吉他、鼓声,和穿插的贝斯,完美衔接,转身便是淋漓尽致用尽全力的高潮:

  “我从不曾失去梦想,

  黑夜也曾被我点亮。

  我唱过年岁里每一个美好,

  离开的你,是否看到?

  那年那月黑格悖论站在你身旁。

  我从不曾忘记歌唱,

  痛苦都被我杀死在时间荒原上。

  宝贝我得奖了我出EP了我差点就签经纪公司了,

  我离梦想都那么近了,

  你怎么还没有回到我的怀抱?”

  沙哑的男声,变成了嘶吼,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抵抗,沉重的电音,如同重锤一下下蔓延过在场每个人的身体。他们的乐手们也全都疯了,那群沉默的老男人疯了,贝斯手在摆头,鼓手的鼓已快得看不清面目,大熊唱完一段,年近30的男人一下子跃起,突然间像个孩子,手握麦克风朝天空发出一记重击,表情绝强孤独得令人心醉,令人心痛。全场猛然间爆发出推山倒海般的欢呼吼叫,直至他们演唱完毕,都久久不能平息。

  评委点评:“这才是真正的摇滚精神,音乐呐喊。他们所有的情感,所以要表达的东西,都在歌里了,也到了你们每个人心里。”

  第27章 谁惹锋芒(下)

  中场有抽奖互动活动,工作人员提示:距离朝暮乐队上场,还有5分钟。

  赵潭“啪”一声关掉电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辉子舔了舔舌头,连一向日天日地满口大话的张海,都不知说什么好。

  许寻笙神色倒是平静如初,双手放在膝盖上,又伸展活动了一下十指,而后把鸭舌帽檐扣得更低。

  张天遥说:“草,他们是不错,不过我们也不差。”

  岑野嚼着口香糖,突然一口吐在垃圾桶里,抬头说:“他们强才有意思,要都是些软蛋,老子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