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他好容易救回来的。
高大的梧桐,下面的两人,岁月静好。
上位者脸色阴沉,他看着下面跪着的自己最满意的儿子,衣袖一挥愤怒地扫过案桌,诸多文具及案卷打在青年的脸上。“你可知他是谁?!”
“过去是谁与我何干,我只要现在的他。”青年平静地回答。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半个时辰,独自一人承受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大人的怒火。似乎从有记忆开始,父亲从未有过如此愤怒过。
“倘若他是女子也就罢了,可他是男子!”
“让父亲大人失望了。是孩儿的不孝。”青年不卑不亢,语气坚定完全没有往日的慵懒。
“冥顽不固!来人,把四公子押下去关入禁闭室!无我命令不得放出!”
青年还想说什么,他却手一挥,不想再听。随即满脸阴沉地坐下,看着地上的散落的一堆器具。
“余孽,当除之。”
多日后,青年拖着疲惫的步伐,无视一身凌乱的锦衣,路过熟悉无比的西街。一旁的茶楼,一群文人议论纷纷。
“哎各位听说了没,四公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自愿戌边。”
“听说丞相原先是及其看好他的,没想到啊居然只是个贪恋男色的贵公子啊……”
“依我看不也是红颜祸水,最后还不是被处死了。”
“这种事情岂可是乱说的,小心掉脑袋!”
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内心像是有凶恶的野兽一样百般叫嚣。
不是这样的!
不是!
你们凭什么议论他!
阿宓他……
明明是最好的。
那天,他挡在自己面前,泛着银光的剑刃就在他的面前,他却全然无所畏惧。
那天,他目光如炬,直言不讳道,“全然是草民的过错,草民不应当勾引四公子!”
那天,他双手紧握着剑刃,身躯单薄的他却任凭掌心鲜血横流,“全应草民一人应当承担的过错,还请大人收回成命。若是罚,就罚草民一人!”
上位者终究是爱子心切,本就不愿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去遥远的边区。看着这个事情的罪魁祸首,耳边还传来他咄咄逼人的言语,他不由得再次大怒,“如你所愿!”
他一挥手,命人将其带去暴室。
结局不言而喻。
默默回到小院,推开许久未曾推开过的门。
院落还是之前的那般凌乱,高大的梧桐下只看见一副由阿宓誊写自己作的赋、而留下的字体优美的纸卷。
青年缓缓挪步过去,双手颤抖着将其拾起。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他不由得双手轻轻覆上那段字体,闭上双眼似乎还闻得到留下的墨香。
甚至还有阿宓留在上面的气息。
为什么,我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么弱小的我,甚至因为这份感情,害了你。
不知不觉,一滴滚烫的泪打在字面上,在这寂静的小院里发出异常清脆的吧嗒声。
“无礼!”虽然自己已醉,但他依然对一脸笑的不正经的青年呵斥道。
“……”得知对方有意制造巧遇,他淡然扫了一眼拂袖离去,完全不想搭理。
“……”这酒,假的。
“……”安静也罢,总是比无端的聒噪来的好。
“不好。”
“看了。”语罢他有些惊异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因为自己的应答吗,灰扑扑地突然变得崭新起来了……?
视线交错,一眼万年。
暖暖的微风打在他开始泛冷的身上,回忆中浮现阿宓被带走前的转身凝望。
冷冷的光线打在他全程冷漠的脸上,以及和展朔没有剧本纯属瞎看的对望。
“友情,是我们值得全力守护的东西。”展朔看着对面笔直笔直站着的程工,最后笑着说完这句话。
沉默片刻,台下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唐雨霖捅捅一旁石化中的秦傲晴,“结束了。”
QAQ回过神,一脸假笑:“能不能不分一半奖杯给JJ学院?”
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墨律幽幽道,“真当观众瞎吗,这么给气的友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