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_作者:金箍棒不棒(204)

2018-07-10 金箍棒不棒

  今信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报纸已经被搓得卷了边,油墨毕竟不干净,贺驷就伸手把报纸折叠起来,装进牛皮纸信封里。

  周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心有所感的打断他,又一个疑问冒出来。

  这封“信”是谁邮寄来的?

  “好好检查,”周澜靠近桌子,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给我寄信的人不会光光想告诉我个新闻这么简单,一定还想告诉我什么信息。”

  “好。”贺驷闻言立即把报纸倒了出来,凌空抖了袋子,见再无它物,就仔细的检查起报纸。

  可那报纸上并无其他人为的标记,贺驷又不认识英文,不知如何下手,心里就有些急了,手上动作也急切起来。

  “不要急。”周澜不催他,越是要找线索,越是要有耐心,尤其是疑问特别多的时候,千万不能先自乱阵脚。

  周澜总是很安静,天大的事也不慌张,就像他做天大的决定时,也不会喜怒形于色。

  在他身边久了,都会不自觉地淡定很多——贺驷这个当年的毛头小子,从只晓得打牌喝酒砸响窑,到学会不动声色的观察人,如果吸引他的人不是周澜,如果他不是常年的跟在周澜的身边,他未必是今天的他。

  那些英文内容,交给周澜去看,贺驷沉下心研究那个薄薄的信封,就这么一个袋子,简单的很,里里外外看了数遍,也没有找到什么特别。

  周澜看报纸的时候抬头扫了他一眼,提醒他:“裁开看看里面。”说完放了一把小匕首在桌上。

  贺驷都没看清那把小匕首是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周澜的动作很随意,可见是随身带着的,看方位,应该是腿上,最可能的是别在脚踝里的。

  他时时刻刻都带着防身的家伙。

  那袋子从开口就能把里面看个一览无余,不过贺驷还是很听话的拾起匕首,那把小匕首通体银白,十分锋利,刀身软软的,裁纸时压在桌子上都能微微打弯。

  信封划开了,还是一无所有,贺驷摸了里面一把,突然就有了微微不对的感觉。

  “团长”手停了,他望着周澜,“好像有东西。”

  周澜当即放下报纸,接过信封,迎着窗口的阳光看看,并无异常,他又摸了摸,纸似乎有些滑,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指间。

  “是蜡。”他说。

  贺驷立即就明白了,赶紧跑到楼上书房拿了瓶墨水,又抽了一支毛笔出来。

  回到一楼的时候,周澜已经去了小会客厅。

  贺驷进了小会客厅,反身锁好门,然后不能周澜吩咐径自去拉上窗帘,那窗帘是加厚灯芯绒的,又是暗红色,明亮的小房间瞬间就光线暗淡了。

  他这一些列动作无疑是很得周澜的心,周澜打开台灯,将墨水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信封上,那白蜡写过的纤细字迹就显现了出来。

  “过来看。”周澜一挥手。

  贺驷站在窗口,是个望风的姿势,但其实他是怕周澜不想让他看纸上的内容。

  他赶紧勉好窗帘缝隙,走到书桌前,挨着周澜,看清了牛皮纸上短短的一行字。

  “元月七,我在第一次见你的地方等你!”

  没有落款,说明字迹周澜肯定是熟识的。

  贺驷扭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呼之欲出的神情,周澜读懂了。

  他是想问:是谁?在哪?

  周澜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说:“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会面的日期还有几天,贺驷想,这个人可能是现在不方便就马上见,或者人根本就不在奉天。

  周澜没说是谁,贺驷就没问,但他越是不问,越是心里打鼓,这么隐秘的方式,到底是谁呢?

  会是大哥吗?

  想到这,他心里就突然空了一下。

  不过他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周澜给了他一个很私密的任务,让他去天津。周澜现在是不方便再出关了,那“五十万”绝不是小数目,进了关,搞不好“仁人志士”要拿他开刀,他还不能死。

  至少现在还不能,等他办完想办的事了,就无所谓了。

  贺驷去天津的任务并不复杂,就是带周澜的哑巴叔和杜云海来奉天,他们得秘密的来,不能让日本人知道,也不能让关内的人知道。

  至于他们来奉天干什么,贺驷还不知道,他只管把人悄悄带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