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哥们儿没事吧?要不要不去医院?”场内踢足球人见伤到人了,赶紧跑过来询问。
柯窠趴在燕归的身上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事了,直起身子刚想回应,结果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燕归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几个踢足球的见状赶紧架起柯窠,往校医院那边跑。
好在校医院就在体育场边上,几个人匆匆赶到,却发现值班校医在医务室门上留了个条子,吃饭去了,他们又手忙脚乱的把柯窠放到走廊的椅子上,开始给条子上留的号码打电话。
柯窠自己觉得吐过之后好受一点了,就是后脑勺有些疼,他看着燕归兔子似的眼睛,刚想开口安慰他几句,结果又吐了一口。
这下燕归是真的要哭了。
好在校医接到电话很快就回来了,几个人连忙把柯窠扶进医务室,医生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学生打架斗殴,登时就有点气不顺,又嫌他们一群人妨碍病人呼吸,抬手就要把他们一股脑赶出去。
燕归急得双眼通红,心里慌的不行,他想留下来陪着柯老师,却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跟医生交流,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柯窠,自己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
就在医生即将把门掩上的那一瞬间,他看见病床上的柯老师抬起手,对着他比了几个动作,燕归眼框里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柯老师刚才用手语告诉他,“不要怕”。
燕归安静的站在医务室的门口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灾星转世,本以为把老师当作兄长已经是对彼此足够安全的答案,没想到老天连这一点侥幸的机会都不给他。
还能怎么办呢?
燕归自诩不信神、不信佛,但是这一刻他也想临时抱佛脚,祈求一下各路神明,能不能给他一个例外?
自己余生怎样都没有关系,只是柯老师,能不能成为一个例外?
然而满怀绝望的燕归没有等到诸位神佛的回应,他的柯老师先给了他一个救赎。
不知过了多久,医务室的门打开了,燕归抬头就看见病床上坐着的柯窠,两人对视的那一刹那,柯窠终于对着燕归露出了一个笑容:
“燕归,你得对我负责。”
柯窠看着燕归红着眼进来,连忙起身想安慰他一下,结果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刚微晃了一下,就被飞奔过来的燕归接住了。
于是柯老师嘴角的笑容愈发加深了,他手臂一折,又把燕归圈在了身前。
刚刚他躺在床上冷静下来之后想了半天,虽然想的越发头疼,却越发觉得燕归不可能不喜欢他,此刻美人在怀,头晕目眩的柯老师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就看他怎么撬开小孩儿的嘴让他点头承认了。
校医虽然表示他只是轻微脑震荡,头疼头晕呕吐都是正常现象,好好静养几天就没事了,但柯窠觉得这次为燕归受伤是个天赐的好机会,必须好好把握。
作为思想、行动方面的双料巨人,柯老师耍起无赖简直人神共愤。
他拒绝了那一堆男生的一切补偿以及送他回家的请求,明其名曰“创伤后遗症,晕足球运动员”,点名只向燕归同学一个人索要报答。
燕归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只能一个人扶着柯窠,两个人慢慢的往新一号走。
柯窠看着燕归像老太监扶着慈禧太后一样的小心翼翼的搀着自己,忍住了没有笑出声。他想提醒燕归,自己只是头受了伤,手脚还是好好的,却又觉得有点享受燕归这样小心翼翼的伺候,沉吟了半天也没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龟速踱回了新一号,燕归把柯窠扶到沙发上坐好,又给他倒了杯水放在面前,才摸出手机打字:‘老师感觉怎么样?’
柯老师摸出手机,慢慢解开锁屏,看了一眼上面的对话,然后虚弱的动了动嘴唇:“晕。”
他不敢说后脑勺还一跳一跳的钝痛,怕吓坏了小孩,又怕说的太轻了,燕归对他不上心,只好斟酌着,故作虚弱的说了个不那么吓人的症状。
哪知是不是演技太过高超,对面的燕归看到以后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过来。
燕归看着柯窠这副样子,想检查一下他的情况,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急得团团转,等过了一会儿燕归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摸手机。
柯窠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结果等了半天自己的手机都没有动静,他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燕归在百度:‘如何照顾脑震荡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