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时亦鸣离开了画室,而就在他走了的一个小时后,时亦南也来接白一尘回家了。
和时亦南一起来的,还有一束鲜艳的卡罗拉红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冰凉的水露,看上去饱满又艳丽,白一尘看到它时眼睛就亮了起来,捧住花后问时亦南:“家里那束玫瑰还没谢呀,怎么又送一束来呢?”
“这束是放在画室里给你的。”时亦南笑着,轻声对白一尘说道。
这束玫瑰是他下班之后立刻跑到花店里去买的,他记得白一尘和他说,想要他像四年前那样爱着他,四年前他就经常给白一尘送玫瑰,并在花束的信笺上写下情话。
显然白一尘也记得他们的小情趣,嗅了嗅花苞的香气后就去翻找信笺。
“这些是……”
信笺上写了十种不同的文字,他认出了三种种,是中文、英语和法语的我爱你,想来剩下的几行写的一定是这句话。
“是十种‘我爱你’的语言吧,这可真土。”白一尘这样说着,脸上却是带着笑的,转身就把花束放在了画室大厅的玻璃圆桌上。
时亦南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唇角的笑却渐渐变得有些苦涩——他现在只能写这样的情话了,其他的情话,他都不配说。
而唐乙看到了那束花,也笑着打趣白一尘说:“白老师又收到礼物了啊。”
时亦南注意到唐乙话里的“又”字,不免就有些奇怪,难道今天除了他,还有人给白一尘送了东西吗?
不过白一尘很快就给了他解释,说:“上午的时候,还有个人给我送了一盒油画颜料。他可能是觉得我画的油画很好吧。”
白一尘轻描淡写地把送礼物这件事揭过去了,但他想了会,还是和时亦南说:“不过那个人好像认识你,对了,他信崔,你认识他吗?”
第51章
时亦南认识的姓崔的人可多了, 光是在他公司上班的就有两个,当然, 他来南城后公司上的死对头也姓崔, 但时亦南觉得世界总不会这么小吧?
“那他——”时亦南想了想,问白一尘道,“一尘, 你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吗?”
“他应该告诉过我吧?或者没有?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我忘了……”然而时亦南这个问题问倒白一尘了, 谁让崔商之和其他路人一样,除了顶了张在白一尘眼中和时亦南一模一样的脸蛋, 可他身上真的找不出一丝一毫和时亦南相似的地方。
他既不像宋玉珩那样声音低沉惑人,也不如时亦鸣青涩年轻, 事实上, 白一尘因为与时亦南相似而记住的人就就只有宋玉珩和时亦鸣两个人而已,所以白一尘是真的没去记崔商之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显然白一尘的这席话取悦了时亦南, 让他今天不甚明朗的沉重心情得以微微放松, 让他有点喘息的余地。
时亦南看着白一尘将玫瑰花束放好后, 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忘了就忘了, 他不重要。我们回家吧?”
“好。”白一尘留恋地碰碰那仍沾着水露的玫瑰花瓣和枝叶, 想着明天早上来画室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修剪一下它们, 再找个漂亮的花瓶装起来,或许他还可以画一幅《爱人赠予的玫瑰》为名的油画。
他们回家之后,白一尘想着时亦南头上有伤, 前几天割到的手指也没好全, 就不想让他做饭, 自己卷起袖子就开火了。
时亦南望着白一尘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脑海里回响的却是早上夏起对他的质问——他真的爱白一尘吗?他对白一尘的感情,是全部源自于爱,还是源于他在发现白一尘曾经为他自杀过而生出的愧疚之心?是一种仅仅想要补偿他和赎罪的心理?
“吃饭了。”白一尘对着时亦南笑了笑,将出锅的饭菜摆到桌上,时亦南的思绪也因此被打断,“我今天做了炖南瓜,你好像很爱吃这个呢。”
“是啊……”时亦南望着桌上橘色的炖南瓜勾了下唇角,“不过你做的菜,我都爱吃。”
白一尘被灌了一耳甜言蜜语,心情很好,告诉时亦南说:“等过段时间后,我可能会出去找工作。”
“找工作?”时亦南闻言怔了下,“怎么突然想找工作呢?是钱不够花吗?”
“当然不是。”白一尘说,“你给我那张卡里的钱,比我这几年所有收入都多了,我只是不想一直在家里或者画室转悠,想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