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尘对时亦南的这份深情震住了他。
他丝毫不怀疑这份深情, 因为四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亦南什么都不算, 那个时候时亦北没死, 时家的继承人打死也不可能落在时亦南身上, 而白一尘却愿意和那时的时亦南在一起。
“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崔商之忍不住问白一尘,“和他分手吧。”
“然后和你在一起?”白一尘笑着反问他, “你们都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不比他好得到哪里去。”
崔商之是这样想的, 但他也不至于傻到这么明晃晃地露出自己的意图:“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该再继续爱他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白一尘又勾了勾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送客道:“再见,崔先生。”
“一尘……”崔商之换了个亲昵的称呼,但是白一尘却转身上了楼。
崔商之明白这件事急不了,白一尘对爱情的要求这样高,那他起码得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白一尘才有可能接受他,但他临走前没忘记再贬低一下时亦南,对白一尘说:“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在二楼听了全程了宋玉珩看到白一尘回来后,沉默也几秒也对白一尘说:“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挺有道理?哪句话有道理?”白一尘一边调颜料,一边问他,“是时亦南不爱我?还是时亦南配不上我?”
宋玉珩不愿用这些话二次伤害白一尘,只是说:“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病了。”
“为什么他要知道呢?”白一尘反问道,“让他知道,然后愧疚吗?”
“那难道你就非要这样和他互相折磨一生吗?”
“互相折磨?”白一尘停住动作,“我没有折磨他。”
“那你就是在折磨你自己!”宋玉珩低声喊道。
“没有。”白一尘摇头,“我最近病好了一些了,我能认出乐栋了。”
宋玉珩知道白一尘是想转移资金的的注意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能辨认出乐栋了?”
“是呀。”白一尘笑了起来,“夏医生也说要给我减药量,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宋玉珩望着白一尘的笑心情却也无法跟着好转,他是为白一尘感到开心,可他也为白一尘感到不值得,那个崔商之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说的话起码有些是对的——时亦南就是个垃圾,他根本就配不上白一尘。
可是白一尘向来都听不进这些话。
又或许他知道时亦南就是个怎样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爱他。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宋玉珩像昨天一样离开了——白一尘得去吃午饭,他也得去。
可是宋玉珩回到酒吧后却什么也不想吃,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艾。这种酒在国内卖的很少,因为它喝了可能会致幻,宋玉珩也几乎从来不碰这种酒,可是今天他突然就想喝上一杯,想做一场能叫他忘却一切的幻梦。
闭上眼睛半杯酒下肚,再次睁眼时宋玉珩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人——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喊了他一声,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
但时亦南给他的回应却让宋玉珩明白他是真的来了:“宋老板。”
“我没看错吧?时先生真的来了我的小酒吧?”宋玉珩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你不用陪一尘吃午饭吗?”
时亦南回答道:“我和他说了我中午有事,不能陪他吃午饭了。”
“很好。”宋玉珩点头,“看来时先生说谎的能力日渐高超。”
时亦南没有否认,毕竟他却是是骗了白一尘,但是他今天过来找宋玉珩是有原因的,他和宋玉珩说:“我去过夏天心理咨询室了,也知道一尘在那里看病。”
“哦?那你也知道一尘的病了?”
“知道一部分。”时亦南说。
宋玉珩又喝了口苦艾酒,问他:“那时先生是想来问我你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吗?”
“是的。”
“你凭什么觉得——”宋玉珩又问他,“我会告诉你?”
时亦南没有说话,他当然是知道宋玉珩不会告诉他的,但他没问过,在没有得到肯定的拒绝之前他不愿意放弃尝试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