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先生_作者:之赫蓝(174)

2018-06-25 之赫蓝

  除去温情的外衣,虽然略显凉薄了点, 但其本质是理性, 情分和本分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或许顾舟本人也并没有这样过活,万事“关我屁事关你屁事”也不是他的性格和行事准则,否则顾非也这边出事,天塌了他也不会回来。

  他也不是要顾非也变成一个理性到可怕的人, 长这么大了性格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改变, 他只是把最极端的情况展现给顾非也参考, 后续怎样,要看顾非也自己的考量。

  顾非也忽然想起了导致他和聂细卿冷战的那次对话——聂细卿看得比他透,只是有些话,顾舟方便和他说,聂细卿这个本身就站在天平上供衡量选择的人却不适合。

  顾非也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直到快天亮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前晚喝了酒的顾非也给渴醒了,渴意战胜困意,他爬起来喝水。

  喝着喝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杯子不动了。

  刚好聂细卿提着早餐来看他,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拿着杯子沉思的人。

  不管顾非也怎么不爱搭理他,聂细卿总不会跟他计较,他将保温饭盒放在一边,走到顾非也面前,把他手里歪歪的水杯扶正。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杯子都要掉了。”

  顾非也下意识地握紧杯子,眼神落到了聂细卿的手上。

  “带了蔬菜粥,现在要喝点吗?”

  顾非也“嗯”了一声,也不知怎么的,见聂细卿要走连忙伸手去拉。他左手抱着水杯,右手突然伸出,重心偏转,非常混账地把杯子翻在了腿上。

  顿时,裤腿都湿了。

  五分钟后,刷完牙的顾非也穿着新换的裤子,没精打采地吃早饭。

  聂细卿在他身旁坐着:“你很心不在焉。”

  “嗯。”顾非也承认,他问,“今天几号了?”

  “22。”

  顾非也沉默了一下,又说:“快过年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落寞,并且饭还没有吃完。为免他消化不良,聂细卿就等他慢慢喝完粥,再过了五分钟才开口:“想好了吗?”

  顾非也看向聂细卿:“什么?”

  “非非,我不是逼你或者催你,只是,能做决定就尽快。”

  就算聂细卿说了没有催的意思,就算理性上都明白聂细卿这样做的道理,可感性一点看来,这是第二次,聂细卿催他答复关于分手的问题。

  顾非也最近有两样不能想,一想就心里闷到完蛋,一个是潘烟不回来,一个是聂哥要分手。

  心闷。

  聂细卿又说:“我家的钥匙,工作室的钥匙,你都拿着,家里你的一切,都会是原样。”

  这是在向他许诺要等他的意思了。

  顾非也于沉默中没有反驳。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说的那句“不会分手的,你死心吧”,力度非常轻,根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可能事实上,抛却私情,也许他本身就偏向于这个结局的?

  他想:顾非也,其实你没那么喜欢聂哥吧?要不然怎么会就这样妥协分手?

  又想:不对,不是这样的。

  顾非也问:“聂哥,我不知道我和你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

  顾非也深呼吸:“如果我们分手,是字面意思上的分手吗?你还保留着在一起时候的状态,那么我们到底是分了,还是没有分?”

  潘烟那样的性格,除非是真分,如果他们只是假分把她骗了回来,那么一定要和真分一样逼真,因为一旦被她发现,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这个道理,顾非也清楚,聂细卿也明白。

  聂细卿不想给他诸如“也可以分了,也可以没分,但本质是没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思索了一下,回答:“当然是分了,只是你在我这里有退路。”在潘烟那边没有。

  不矫情,顾非也被他一句话说得鼻子发酸:“你是不是对要等多久没有概念啊?”

  等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抑或更长时间?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说服潘烟“活着接受”,潘烟出走前双方勉强平手,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出走后再被请回来,潘烟绝对就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