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肢比例良好,十分修长,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侧面身形本就消瘦,还被柔软的被子陷了一些,显得更加薄削。脸埋在枕头里,让白类有些失落于看不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司流风这时候打了个哈欠,想必眼里含着细碎的生理泪水,睫毛濡湿,那双眼睛正莹莹发亮吧。埋在枕头里只看得到后脑勺的脑袋动了动,细软发丝沿着耳朵的轮廓掉了下去,露出了白嫩的耳朵尖。
白类倒吸一口气。
他怕不是一个变态……这世界上有恋耳朵癖吗?
司流风忽然又有了动静,他坐了起来,拽开衣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他腰侧的一小片皮肤,白得发光。
嗯,没什么味道,明天再洗澡。
司流风确认完,他实在太累了,又趴回床上,扭头看另一张床上的小朋友。小朋友背对着他,整个身体蜷缩成虾米的形状,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白,我想睡了,明天再洗澡,你今天还要洗澡吗?”
没有动静,正当司流风以为白类睡着了的时候,那边闷闷地“嗯”了一声:“老师你先睡吧,我想再洗个澡。”
“难不成你有洁癖吗?”司流风笑道:“那你不会嫌弃我今晚不洗澡吧?”
怎么可能嫌弃!
“当然不会!我只是因为觉得下午洗得不够干净,晚上又出了汗,所以才想再洗一次的。”白类急忙辩解,生怕司流风当真。
出汗是真的,不过是刚刚才出的。
司流风自然不可能会当真,困顿着一双眼睛又打了个哈欠:“那你去洗澡的时候把灯关了吧,留个台灯。”两人床头各有一盏床头台灯,关了大灯也能留个台灯照明,倒是不存在太黑了影响看路的情况。
“嗯,老师,你先睡吧,我马上就去。”白类还背对着司流风,呼吸有些颤抖,伸手把床头的灯开了。
司流风听完,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白类听他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没穿鞋,踮着脚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走到门边把大灯关了,整个室内只有白类床头台灯的暖黄色灰蒙蒙的亮光,柔柔地笼罩着床边小小的一块地。
司流风下意识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侧身酣然入睡,正对着灯开关的方向。白类没急着进浴室,站在开关旁边一动不动。暖光从后面抱住藏在被子里的人,侧脸镀着一层薄金。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睛,睫尖微微颤抖。司流风动了一下,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放在身侧,把被子压了下去。
白类被他的动作惊醒,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进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灯光下还说不上是男人的男孩额头分泌着汗珠,把发梢都染上了湿意。
他开了冷水洗了个冷水澡,直到压下身体里莫名的躁动才关了水,拿了块干燥的毛巾仔仔细细把头发擦干——电吹风的噪音太大,恐怕会吵到在间外安睡的人。
差不多了,白类就把灯关了,出了浴室门。他不敢再往司流风的床上看,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床上,把台灯关了,室内一片漆黑宁静。
白类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海边拍岸的声音。忽然有人在外边唱起了歌,应该是晚上还在外玩的人,见天色晚了没多少人就放飞自我。那人唱了首和暗恋有关的歌。
我的话满载唇间,
从来没有断绝。①
这两句歌尤为清亮,直冲冲闯进白类的耳里。
司流风梦里发出了几声呓语,旁床些微呼吸声在这样的室内格外明显,明显到像幻听了一样,白类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耳朵,把声音隔绝在外,不再听到海潮声、歌声和呼吸声,才缓缓睡着了。
早上九点,司流风醒来以后,天光已经大亮,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白类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司流风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找了两件衣服,进了浴室。浴室里挂着些水汽,看来白类早上又洗了一个澡。
是真的有洁癖?
洗完澡之后,就有人来叫司流风。
他们中午一致决定一起包饺子吃,食材已经有人去买了,很快就回来。而没有去买菜的人将要从做馅开始包饺子。司流风跟着同事下楼,就看到白类一个人提着两袋肉两袋菜从大门进来了。
老实说,哪怕知道白类天生力气大,但看到他那身板提着那两大包东西,也是让人胆战心惊得不行。生怕他一个没站稳被坠得趔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