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没想到你换了份工作,就以为和我们有多不一样了。不过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讨人厌。”疤脸把大爷推开,拿出来一副眼罩。“带上。我带你去找老大。”
吴少言戴着眼罩,在车上计算着行车路线,车速并不快,他感觉车子转了几个弯后停了下来。
“到了,别摘眼罩。”疤脸的声音夹杂着回音。他们又往前走了五十米左右,这个地方十分空旷,回音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响起。
疤脸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那把藏起来的刀具被人搜了出来,那人嗤笑着,“失忆了以后也变笨了不少嘛,咱们什么时候再打一架?我看你赢的概率很低啊。”
随后他们就进到了一个十分喧闹的场所,他脸上的眼罩被摘了下来。这是一个歌舞厅,充满着醉生梦死,来这里寻求一夜狂欢的人们。盛天平就坐在包间里等着他。
盛天平比梦里要老些,还是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干了那么多黑心事的人。
看到吴少言后,盛天平站起身来,“小子,好久不见啊,托你的福,我还活得好好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坐了下来,疤脸对盛天平鞠了个躬,就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盛天平拿起一支烟,在吴少言面前点了起来,烟雾正对着他,迎面扑来。“听说你最近,和那小子在一块住着?”
“举报的人不是他,当初他身上的u盘不是已经被你们收走了吗?”他急为林中里辩解着,另一边偷偷开着手机,想要打给警察局,请他们追踪电话。
“举报的人当然不是他。告密的人,不就是你吗?”不是,青笙吗?吴少言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盛天平的脸变得凶狠,那张脸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我养了你这么久,却没想到一条狗反咬起主人来会这么狠。”
盛天平看着吴少言阴森森地笑着,“失忆真是个好东西呢?什么都不记得真好啊!那,囡囡,你也不记得了吗?”盛天平拿出手机,用手划了几下,转过来递给了他。里面是一个录像,他印象里的那个白裙女孩被绑了起来,豆大的泪花挂在脸上,大声地喊着“爸爸”。他的脑袋里关于女孩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女孩捧着他给的糖果,小手摊开来到手臂受了伤的他面前,“爸爸。”
女孩的眼泪成串地滴下来,是在心疼他受的伤。
吴少言摸摸女孩的头,“囡囡,我没事,只是手臂而已,不疼的。这些糖你留下来就好。”
“爸爸。”女孩放下糖果,跑到他怀里,细细地对着手臂呼着气,好像那样子他就不会再痛了。
“那小孩,死的时候哭得很凶啊,嘴里不停地叫着你,可是你呢,你为了另一个人,抛弃了她。”那个女孩,死了吗?还是,因他而死?
盛天平拿出来一个用塑料袋装起来的黄铜烛台,丢在桌子上。那烛台底部有着不少斑驳暗红的血迹,烛台中段上有一个手握上去后留下的血手印。吴少言的血液凝固了,梦中的凶器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怎么?你以为你不动手,我们就没办法做出证据来吗?”
盛天平吐了一个烟圈喷到他脸上,“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吧!重新回来做我的狗,我就不送你去监狱。那小子的命我也会留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突然,觉得有些晕。
盛天平看着他发笑,“你知道,囡囡为什么会死吗?”
“因为你没有听我的话。”
盛天平把烟熄灭。在他眼前,男人变成了重影。
“当初你若是杀了陆展笙,我们自有办法护你周全,说不定还能把这小孩给你。可是你,为了那小子,不只背叛了我们,还抛弃了这小孩。”
他的头痛得越厉害了,盛天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囡囡的心脏,希曼夫人可是给了我们一个特别好的价钱呢。”
他无力地倒在桌子上,弄翻了本在桌子上的酒杯,液体倾洒到对面,盛天平站起身来。吴少言想要捉住盛天平,手却连抬都抬不起来。
盛天平走过来,声音越来越近,“我养着你,不只把你当狗,还把你当我的兄弟,我的儿子,我的接班人,你却令我失望透顶。”
男人夺走他手上已经接通了的手机,按住关机键。“如果还不听话,就去问问那小子,验尸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心脏的小女孩?”盛天平的声音越飘越远,离开了包间。可是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剥离。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重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