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_作者:巫哲(324)

2018-07-08 巫哲

  “你们不能打架,”程恪说,“尤其不能打这么大规模的架,不想用这个法子,有什么别的办法解决也行,总之不能打架。”

  陈庆愣住了,半天才转过头看着江予夺:“三哥?”

  “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江予夺说。

  这句话江予夺经常说,陈庆听了没再出声。

  “要是不爽,喝完饮料再把杯子摔了。”程恪说。

  “那得赔,”大斌说,“他一个杯子就敢要一百块。”

  “报警,投诉。”程恪说。

  “那要他发现了,以后不让我们进了呢?”陈庆问。

  “闹啊,凭什么不让进?”程恪说,“一个不让进,两个不让进,一百个都不让进,闹一百次,他这一晚上也不用进人了,他们敢动手你们就报警。”

  “你是不是这么干过啊?”陈庆看着他。

  “……是。”程恪说。

  “操,你们有钱人也这么无聊?”陈庆问。

  “有钱人才无聊。”大斌说。

  “你们上哪儿找这么多无聊的有钱人啊?”陈庆又问。

  “请了两个包工队,”程恪说,“别管我吧,你们就先这么干,不行再说。”

  陈庆看着他,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这是要逼我们从良啊。”

  “庆哥。”大斌提醒他。

  “行了知道,用词不当。”陈庆摆摆手,又琢磨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看着大斌,“通知一下先到了的那些,进去点一杯橙汁,最好一人占一个桌,怎么恶心怎么来最好能把人恶心走了,占不了桌的就在吧台坐一溜,后边儿再站一溜,谁有闲工夫的还可以去厕所占地儿,完事儿了来找我领钱。”

  陈庆和大斌走了之后,程恪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脸。

  “真幼稚。”江予夺说。

  “随便吧,只要不打架,怎么都行。”程恪说。

  “你是怕我出事吗?”江予夺看着他。

  “不是怕你出事,”程恪说,“是不让你出事。”

  江予夺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咧嘴笑了笑,眼泪就跟着笑容滑了下来。

  “你刚才没哭完对吗?”程恪趴到桌上,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嗯。”江予夺应着。

  “没事儿,”程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想哭就哭吧,你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哭过吧?”

  “没有,”江予夺蹭了蹭眼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不需要为什么。”程恪抱住他脑袋,看着他自己横七竖八贴上去的几片纱布。

  “别看我。”江予夺说。

  “好。”程恪应着。

  江予夺扳着他的腰,把他往后转了过去,然后搂着他,把脸按在了他后背上。

  在程恪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江予夺的哭声。

  就贴在他背上,很大声。

  程恪一直觉得,哭声是能听得出情绪的,真哭,假哭,高兴哭,难过哭,熊孩子滚地哭,每一种哭泣的声音,都能听出不同的情绪。

  江予夺发泄式的哭泣里,却没有发泄过后的轻松,程恪听到的只有难受。

  第77章

  程恪第一次失眠失得这么彻底, 一整夜他都没睡着, 就那么躺床上愣着。

  江予夺一直在卧室里,但没有睡觉。

  坐在窗口看着外面。

  程恪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客厅的窗口能看到街, 卧室的窗口外面是后院, 院墙挺高的也没有栏杆。

  只能看到那盏灯吧。

  江予夺并没有在发呆,他发呆的时候都不会抽烟, 但这一夜他都在抽烟。

  虽然他非常小心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嘴对着缝吐烟,烟头也尽可能地伸到窗外, 程恪还是能感觉到屋里烟雾缭绕的。

  搁平时他肯定会起来打人了, 不能不抽吗, 抽的时候不能出去吗!

  但这一晚上他都没吭声。

  天亮的时候,江予夺起身轻轻地走出卧室,大概是洗漱。

  再推门进来的时候程恪听到他小声骂了一句:“我操这么呛。”

  程恪没动,能听到他拿了件衣服开始在屋里扇着, 估计是想把烟给扇出去。

  不过没什么用, 程恪听得有点儿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