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够了!石故渊,我他妈不是在撒娇,我是——我是——你上哪儿去?不许走!”
石故渊在楼梯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给小沨打个电话。”
“你不给我上药,我就留疤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脸是你自己的,请便。”
留给郑稚初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郑稚初发了疯一样,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踹开碍眼的摆设,价值连城的落地花瓶碎了个彻底,水洇湿了地毯,点缀着几束残花败叶。
石故渊在房间里大声说:“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啊。”
回应他的是撞到门框的药膏瓶。
郑稚初站在混乱的客厅中央,四下看去,他明明拥有这么多,却没一件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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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听客厅里彻底没了声息,才拨通了石故沨的号码。
石故沨和威廉一直在家里等哥哥,得知石故渊有事不能回来,石故沨连连追问他到底在干嘛,石故渊熟练地跟她打太极,说:“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吗。”
“诶呀,哥你别闹了!”
这时郑稚初推门进来,石故渊刚一皱眉,郑稚初给自己嘴唇比了个拉拉锁的手势;石故渊转回头,来到窗前,接着说:“这两天我有事,不会回去了,你和威廉先去城东别墅住吧。”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
“乖,听话,不用担心我,”石故渊说,“就当是帮我看一看城东别墅的橱柜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好不好?”
“不好!”
“小沨……”石故渊叹了口气,“别让我为难。”
石故沨没了声音,只有通话的电流滋啦地响;许久,石故沨带着鼻音,轻轻地说:“哥,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跟你没关系。”
“……那个人,照片里那个,我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嗯,我知道。”
“……”
“小沨?”
“……我知道了,我会去城东别墅住,”石故沨小小声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挂下电话,石故渊心绪难平,点了根烟,安安静静地吐出烟雾;郑稚初跟他讨了一根,然后从石故渊唇齿间夺过燃烧的烟头,给自己的对燃,转手将石故渊的那根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石故渊不满地瞪他,郑稚初用欠扁的语调说:“你什么身体你自己不清楚?”舌头在烟嘴处舔了一圈,拔出来炫耀地说:“要抽抽我这个,不然不许抽。”
“恶心。”石故渊嫌弃地说,“没听说过吗,烟对烟,霉三天。”
“你那都是封建迷信,”郑稚初说,吞云吐雾地,“……诶,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谁?”
“你妹妹。”
“告诉她有用吗?”
郑稚初愣了愣,说:“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
“就你?”石故渊古怪地看他,嘴角扭曲出皮笑肉不笑的纠葛纹路,“你又不听话。”
“我在学啊。”
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扬下巴说:“去把药膏捡回来。”
郑稚初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去,屁颠屁颠地回;石故渊挑起一缕,给他的伤口覆上薄薄的一层。郑稚初催促说:“你跟我说呀。”
“说什么——别动!”石故渊冷哼说,“你不是都查过了吗?”
郑稚初一时语塞,说:“罪都能找人顶替,那笔录能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
郑稚初揪起眉毛:“石故渊,你有事儿瞒我。”
石故渊大言不惭地说:“瞒你的多了,你要听哪件?”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叫起来:“石故渊,你——诶呦!疼!”
石故渊捏了捏他的脸,看上心情不错,说:“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去书房,学着把带回来的那些文件都看了。”
“你又撵我!”
“你还想睡我被窝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