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驰站在原地良久,保镖不敢上前,他就兀自站着。
直到有人给他打电话,手机在保镖那儿,保镖小心翼翼上前来,对他道:“大少爷,思霂小姐给您打电话。”
越驰缓缓回头,从他手中接过手机。
思霂似是喝了酒,声音高昂,问他是不是在忙,说她难得有空,约他出来一起玩儿。
越驰平视前方,用与以往一样波澜不惊的声音应下她。
保镖不敢看他,他将手机递还给保镖,低声道:“走吧,准备车。”
越驰到了地方,谁也没看出他的情绪其实已近崩溃。最了解他的思霂不在,他问了句,好友道:“你来前,她喝了有半斤白酒吧,上楼睡去了。”越驰点点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被好友们拉去桌前吃饭。
除了时小慢,与时小慢的事,越驰没有什么不能应付的。
他不太想回公司,他不知回到公司,想到同在一栋楼的时小慢,他到底能做出些什么。他根本不想伤害时小慢,但他知道自己的神经质在这样的时刻到底有多严重,他这才顺势来找好友。
越驰话不多,朋友们都知道,他不大吃,光听他们说,没人觉得他奇怪。
他们喝得都有些上头,越驰随口说了句:“都少喝些。”
他这么一说,好友一拍大腿:“我们这不是高兴么,哎呀,忘了跟你说了!你可知大小姐几乎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半斤白酒是为哪般?”
“哪般。”
“你这死气沉沉的语气,叫人一点儿也不想讲八卦给你听。但今天这八卦啊,还必须得讲给你听,乐死我们了哈哈!”好友紧接着,带着三分醉意,就给越驰讲了个八卦听。他讲的时候,其他人不时笑哈哈地补充几句,讲完后,大家更是一同大笑,哪里还有一点平常精英少爷的模样。
越驰冷着脸,的确好笑,可他笑不出来。
但他向来如此,好友们也不觉得奇怪。倒是越驰忽然叫人给他也倒上酒,他们才觉得奇怪,刚要问一句,越驰脖子一仰,一杯白酒全部下肚。
“我靠!”好友拍着他的肩膀,“悠着点啊我们大少爷!”
越驰再叫人给他倒,他连连喝了三杯,还叫人倒。好友硬逼着他喝了一碗汤,喝了汤,越驰继续喝酒。
喝到最后,其余人顶多五分醉意,越驰看似却是醉了起码七分。
他的保镖架着他上车,好友们还不放心地交代到家了给个电话。
保镖把越驰架上车,越驰瘫在后座。他浑身没劲,脑袋却格外清醒。他睁着清明的双眼,路上,他的手机再响。先前,手机响过很多次,都是时小慢打来的。越驰没许接,这会儿,保镖以为越驰睡着了,到底是接了电话。
不知时小慢在说什么,保镖先说到了哪儿,又说就快到家了,叫他放心。
越驰看着车顶,窗外路灯与车灯偶尔照进车中。越驰却在想,时小慢是真的在担心他吗。
席间好友们讲的八卦,当真是好笑极了。
思霂有个弟弟,不过是外头的女人生的,但是她爸爸格外喜欢这个儿子。这个弟弟跟思霂夺家产,向来是水深火热的。谁能想到她的弟弟,平常那么精明而又谨慎的人,居然真心爱上了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
这也就罢了,虽说思霂觉得好笑,但是别人真爱至上,跟他们夺家产又没多大关系。况且他的弟弟为了跟这个女人结婚,不惜跟他爸吵架,父子关系弄僵,思霂求之不得呢。眼看着,他爸态度软和,两人将要结婚。
这个女人出事了。这个女人拿思霂弟弟给的钱,在外面养前男友,给多少,她就给出去多少。那个前男友脑子犯浑,把事捅到思霂弟弟本人面前,现在正闹呢。但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思霂的弟弟被戴了绿帽子。
思霂他们能不乐吗?而且经此事后,她弟弟不可能再得到她爸的支持,争家产这事儿,那是正式被踢出了局。
好友“哈哈”大笑着评价道:什么真爱至上,都是狗屁!
他们并未影射谁,只是在讲八卦,也是替思霂高兴。
越驰脑中却又迅速飘过那个陌生女人的脸。之前,保镖还小心问他,要不要去调查那个女人是谁。越驰拒绝,他不想任何一个人知道时小慢过去的事。
他真的不信他的时小慢会骗他。
可是这一桩桩事,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