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炳找了块石头坐着平复呼吸,姜桦也坐在石头上,这石头比较高,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坐在上面,双脚都够不着地,他坐在石头上晃脚。
在场五人,就属他最悠闲了,其他人各自都背负着必须收服雷魂的使命,而姜桦没有。他悠哉悠哉的坐在石头上晃爪子,像是来旅游的。
雷魂收不收服,对他毫无影响,其实风魂也是。收服风魂,重铸烈风剑是岳江那群道士的使命,而不是他的。
他追逐风魂也不过是因为那股熟悉感,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不太在意。
只是当时在地铁站的情况,如果他不收服风魂,就无法救到即将被豹爪撕碎的姜炳,所以姜桦抓住了风魂,放回了烈风剑。
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山豹元气大伤,大概还在B市的某个角落里躲着养伤呢。
他们远在T市,那山豹总不能跟他们到这来吧?
虽然山豹真的跟来了,即便他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姜桦以及同行其余四人都并不知道这件事。
地铁站的情况不能复刻,姜桦也并没有再次出手的意思。其他人歇息完了都去帮忙,就他看戏一样的坐在石头上。
他时不时看看天,看看云,看看树,看看脚下的泥土。他想要寻找自己跟这座山脉的联系,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来过这里?
可惜一无所获,关山上虽然灵气充裕,但此地的花鸟树木,跟别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姜桦看着天空发呆,山风从他头顶吹过,风魂就是关山上流动不息的风所化,雷魂是关山上的雷暴,但今天是个好天气,关山顶部并没有什么雷暴的迹象。
艳阳高照,秋风送爽。姜桦不停晃荡的双脚突然停了一下,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
明艳的太阳被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遮挡住了。日光尽数被乌云阻隔,但是有更刺眼的光芒在层云间闪烁,伴随着迟迟而来的巨大声响。
在姜桦发呆的时候,石猊明已经将阵法布置完全了,烈风剑被插在阵法中央,剑身正在不断的震颤。
风魂在呼唤雷魂,雷魂同样给出了它的回应,那是几乎震穿耳膜的雷鸣。
岳江和姜炳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石猊明也止不住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阴沉沉的天空下,是恐怖的威压。
雷电不同于烈风,它对妖魔的杀伤力,几乎是绝对性的,从没有哪个妖魔敢说自己能硬抗雷霆,那是煌煌天威,妖魔见到,逃跑都来不及,又怎么有胆子站在雷霆之下。
但石猊明有不得不站在此地的理由,他也仅仅是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他压抑着身体本能的恐惧,站在了原地。
“成功了...”石豫仰头看着天空喃喃道。
呼唤雷魂意外的顺利,但他脸上并没有喜色,其实要是唤不来雷魂的话,他反而会松口气。那意味着石猊明不用为他去冒险。
人的想法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石豫跟石猊明一样固执,他花费了二十年时间,从希望到绝望,在绝望之中,慢慢学会了认命。
他并没有因为昨天跟姜炳的对话而改变想法,身为卜算一道的高手,他清楚自己的生机到底有多渺茫。
一切无畏的牺牲,他都不希望发生。
但雷魂被顺利的唤来了,一如想象中的强大,身处阴云下,都有种让人拔腿欲逃的恐惧感。石豫忧心忡忡,他并不看好千鹤阵能够收服雷魂,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拦住石猊明。
阴云翻涌,像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它越来越低,几乎让人感觉伸手就能够到。
“怎么回事?乌云为什么压的那么低?”岳江最先发现了不对,乌云压顶,也不该低到这种程度。这片乌云跟天上其他的云气像是断层一样,完全是两个高度。
“因为雷魂在里面,它在接近我们...不,它在接近风魂。”石猊明解答道。
这种程度的雷暴,往往伴随着飓风。但眼下仅仅是压顶的雷暴,并没有与之相配的大风,亦或是暴雨。风雨雷电,三魂流落人间,失散千年。
它们渴望着彼此,渴望着重新变为一个整体。
矗立在阵法中央的烈风剑震颤的越加剧烈,它疯狂的想要摆脱器物之形,掀起飓风,应和空中的雷暴,一如千年前它们还未成为器魂一样。
然而烈风剑铭刻的阵纹抑制住了风魂的暴动,它被困剑身,不得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