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草!”彭小满一声痛嚎捂着下巴,盯着同样撞得金花满眼,捂着脑门疼的怀疑人生的李鸢,“这要是假体现在就飞门外去了。”
“你特么!”李鸢猛撤下手掌,露出额心一枚红印。
彭小满没忍住,哧出声来,在他红印地位置画了个圈,“好喜庆,跟你过满月似的。”
李鸢情绪被他打断的都不连贯了,捻头续尾续不上方才那个节点,眼前心上皆是彭小满清净的笑容,犹如别致的意境,遮在他与苦闷的中央。李鸢想说,我现在没法儿跟你开玩笑,又或者,你才被人侮辱成那样儿转脸就不在乎了?就别逗乐了吧。可没法儿说,夏里一片凉荫,雪天的一会儿日出,彭小满的少年热意让他抗拒不了,不知道为什么。
李鸢心里倏然笔直翘起的那根毛刺被按了一下。
李鸢忍了半天也不忍了,揉着额心,侧头没辙似的笑了一记,“你是不是傻?”
上午的初赛淘汰去了部分队伍,下午的复赛主题是“集结”,总时长140秒,同样分自控与手控时段;复赛采取了馆内分屏直播;按赛前小组会商议的任务分配,孟社出阵担纲操作手,李鸢依旧是辅助操作的预装手,正副社齐上,阵容可以说是很“豪华”了。
联队随机,鹭高主队友队是副队,摇号抽来的对手主队是华南某市的南光中学,上午初赛叮咣五四K去了前年的FVC大赛某三强。南光的机器人小车做的外观花俏,体积颇大,排开五金主体,额外的金属结构复杂以致裁判计时给哨之前,再次测量了对方的长宽高数值,合是合格,却很滑头地将将卡准了赛制要求的规格上限。说明白些,他们玩儿了个小心眼,耍了个擦边球。
下午赛制正经,又有分屏直播,里电大就按赛场与团体规模统一划分了观赛席,禁水禁食禁止大声喧哗、随意站立、四处走动,鹭高一行生被逼出了体统,正八百地依次按高矮个头排排坐开。屏幕直播用的是第三方软件,延迟不说,像素也渣,拉个远景只囫囵看个大概还好,一拉近景,对焦到主队副队的各个选手脸上,全是的五彩斑斓的雪花噪点。
鹭高和南光的复赛场地近乎就在观众席旁侧,像彭小满这类眼神特好从不近视的,压根不用大屏也看得清场上赛况。像游凯风这类中气十足的,趴着栏杆伸长着脖子,还能和李鸢远远喊两句话。游凯风托着镜头调焦,对准和孟社插兜并排,在候场区接受教练零部件检查的李鸢,“哎!李鸢转头!”
李鸢心里正堆着杂七杂八赛制规则和她妈的那点儿事,听观赛席上喊他,抬头瞄见游凯风对准着自己的乌漆漆镜头,无语且拒绝,低头背过身躲开,扯起文化衫的圆领围在嘴巴上。
游凯风站起,“靠你躲什么你——”
裁判机敏异常,立马停下检查了动作,转身冲游凯风做了个双臂胸前交叉的动作,吹了一记亮哨示意立即停止向场内选手呼喊。没来得及游凯风闭嘴作反应,老班山迢水长隔着几个座儿的一巴掌迎风就落他背上了:“坐下安静,别干扰比赛!”
彭小满吃了身高的亏,和周以庆并排坐在顶靠前的位置,理了理胸牌,握了握李鸢上场前交他保管的水杯和手机。李鸢的手机意外的挺不赖,HTC M8,全钢背壳的深灰那款,被用的很细致,正反面都还光洁明净,没什么陈旧的划痕。
彭小满手一欠就按了侧边键。发觉他换了个努努的壁纸,还记得他的解锁码是零零零零。
周以庆悄悄抓拍了不少李鸢,顺手把成果亮给一边的彭小满看,“看我拍的李鸢怎么样?你说拿回去卖给苏起多少钱一张好?”
彭小满没等看清,听完她这话便首先一乐,“你俩这塑料姐妹情?”
“瞎说,我就是赚点中间差价哪儿就塑料了?“周以庆笑弯眼,“追个星还花钱呢,给喜欢的人花不应该了?”
彭小满听她一下说得多了,有故意拿苏起开涮之嫌,难免就有点儿虚了。他没接话,摸摸鼻子,轻轻提醒周以庆,“你要跟我说这个……还是不太好。”
周以庆倒一愣,熄灭荧屏看了他一刻,神色又是一亮,“哎,说真的,你还真跟陆清远那票子挺不一样的。”
彭小满投以疑问,周以庆便继续解释道:“就是说,你比他们挺知道的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