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怼着，顾晓雨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任由柳行在他脸上“涂涂改改”，就是惨叫声不绝于耳。
“嗷，笔戳到眼睛了!”
“手抖了一下，怪你自己眨眼咯。”
“啊啊啊啊啊，别夹，眼皮，眼皮好痛!”
“那是你睫毛短，我这样的睫毛精从来也没夹到过眼皮。”
“啊啾——”
“我靠，你打喷嚏扭头啊，我的散粉很贵的!”
化了妆，戴了假发，穿上女装，站到镜子前，顾晓雨二十五年的人生，在这一天有了一个全新的体验。
原来，他化妆后穿女装，还挺好看的啊。
竟然有一丝丝小激动呢，嘻嘻。
拍照留念吧。
连拍几张照片的顾晓雨从镜子前转身，把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柳行;“你看，超可爱的!可以去微博上钓直男了!”
柳行面无表情：“你是变态吗?”
“明明是你逼我穿的!”顾晓雨气到跳脚。
“但你钓直男。”
“你还假扮失足妇女呢!”
两人互相揭短，力求证明对方比自己更变态，然而还没有结果，手机就响了，原来是安秀来催促他们了。
时间不早了，两人立刻出发，来到安秀所在的宠物医院，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开着安秀的车前往谢家。
早高峰时间，堵车是常事，柳行被这路况折磨到没了脾气，恹恹地瘫在驾驶座上，顾晓雨一边刷微博和朋友圈，一边挑好玩的念给柳行听。
“谢际明真的疯了啊，你看看他昨天发的朋友圈都是什么玩意儿!”顾晓雨捂着脸说道。
“什么玩意儿?”柳行好奇了一下。
“我要给天使建一座伊甸园，将她永远囚禁在里面，一生一世都逃不出我的世界。呃，太肉麻了我有点晕车……”顾晓雨打开了车窗，急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结果旁边那辆车的司机嬉皮笑脸地对他吹起了口哨：“小妹妹真漂亮，加个微信怎么样?”
女装的顾晓雨气愤地冲他比了个中指：“长没长眼睛，我是男的!”
隔壁司机的三观在他毫不掩饰的声线中被炸成天边的烟花。
顾晓雨关上了车窗，回头一看，柳行也是一脸菜色。
“你也想吐?”顾晓雨问他。
“我只是觉得头上有点绿，明明是我先……陪你买小香猪也好，一起喂养香香也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柳行拿着蝴蝶刀转来转去，看起来恨不得戳死谢际明。
顾晓雨哭笑不得，只好安慰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你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毕竟，在被爱情荷尔蒙洗脑的人眼里，这可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小香猪!
小香猪是没有错的!
路通了，柳行继续开车，顾晓雨给他指路。
“我一直没问你，你是怎么和谢际明那种大少爷认识的?”
顾晓雨怔了怔：“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我们小时候关系挺好的。”
“小时候?”柳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知道顾晓雨从前并不是孤儿，十三岁之前，他一直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是那时候的事情吗?
但是顾晓雨是自然人，没可能和谢家那种新人类大家族有什么交集，谢际明多半是由谢氏夫妇直接提取了生殖细胞，交由生命工厂培育，等到婴儿在人造子宫中被分娩出来，就会被父母带回家中抚养。
也只有一小部分新人类会有这样的幸运，会被父母带走，更多的新人类甚至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因为他们的父母很可能根本是陌生人，他们只是在成年后根据相关法律捐献自己的生殖细胞。
生命工厂会根据目前的人口数量、出生率和死亡率，来对下一年度的新生儿数量进行预先规划，确保出生率能够维系人口更迭的需要。
绝大部分从生命工厂中诞生的新人类，会被交由专门的机构统一抚养，到了入学年龄就会被送到寄宿制学校，对他们来说，他们的生活老师才是充当父母角色的那个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家庭是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家庭。
车子已经开出了市区，路况一下子顺畅了许多。
两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