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好嘞,不甜不要钱!”
还询问王一律的脚是怎么回事,两人不像初次见面。
严侓问陆业:“你还想吃什么?草莓?芒果?猕猴桃?”
陆业摇头,“不用了。”
他最近中午去教室不太积极,因为不学无术那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天天待教室守他落单的时候,动手动脚,不落单的时候他又厚脸皮过来嬉皮笑脸,班里人对他们两的“友情”表示诧异,只是他只能忍着。
很快挑好瓜,老板称斤,严侓掏钱,将三只瓜搁在轮椅下方置物仓。
路过冷饮店,严侓喊停,进门买了杯芒果汁,递给陆业,王一律叫嚣:“为什么没有我的?我还是个病人!”
严侓冷冷一笑:“你只是个瘸子!”
王一律一脸悲愤:“你无情!你冷酷!”
陆业用吸管戳开先喝了一口,递给严侓尝。
王一律喊道:“我也要喝!”
陆业说:“我嫌弃你。”
王一律指着严侓:“那你怎么就不嫌弃他?谁的口水不是口水?”
陆业继续吸一口,纯正的芒果汁,口感极好,反问他:“你说呢?”
王一律沉默了,朝夕相处两天,很多细节表明,并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像他和严侓那么单纯。陆业和严侓亲密私下里不怎么避讳他,但也不至于亲在一起,即便如此,他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寻常。
比如陆业跟着严侓睡主卧,他独自宿在次卧;比如严侓吃什么都会送一份到三楼,或亲自或托人;比如平时意气风发的严侓对着陆业怎么看怎么肉麻恶心,一个大男人居然撒娇;比如在高考这紧要关头,严侓硬是抽出时间给陆业特训;比如严侓对陆业身体的关心,超出一般哥们的范围……平时对女生要多高冷有多高冷,对着陆业像个不要脸的暖男。
严侓又凑过去喝了一口果汁,王一律没眼看,“你们俩行了啊,老子考完就去找个女朋友。”
话既然说开,王一律把“装做自己没意识到”的伪装撕开,开始八卦兮兮:“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严侓削他:“会不会用词?会不会用词啊?一梦教得都被你仍下水道了?”
王一律抱头,“欺负老子是残疾人啊。”
闹了几句,陆业才回答问题:“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后。”
“卧槽!”王一律差点从轮椅上蹦下来,“才认识两个月你们就……”
他吞掉后面不雅的用词,硬生生转了话题,“那陆业你干嘛不留在咱们一班?哎不对,你当时待了一周才转的。”
王一律显然对那段记忆不太清楚,陆业却历历在目,当时的想法难以启齿,他不想再提。
话题很快岔过去,王一律猛然一拍大腿:“切西瓜没刀!”
——
一班教室里人不少,见到冰冰凉凉的西瓜皆双目放狼光,腾出来一张课桌,用来切瓜。
严侓在人群中央,与瓜作战。
陆业坐在严侓口中的风水宝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即严侓的座位。
桌上课本堆得摇摇欲坠,笔身与笔套两厢分离,桌兜里试卷成一团,脚下全是零食渣渣,他动手简单整理一番,最后注意到左手边窗台上一盆仙人球,绿油油的长势甚好。
花盆上贴着一张便利贴,用胶带全方面固定,上书:高三一班镇班之宝。
这飞扬洒脱气势磅礴的字迹,除了严侓再无他人。
陆业望着小盆栽,忍不住笑了。
“不学无术”队长解决生理需求后从教学楼后方路过,午间太阳太烈,他靠着墙边走“安全区”,不经意间发现陆业对着一盆仙人球傻笑,于是停下打招呼。
“嘿。”
陆业猛地回过神,皱着眉看窗外人。
“怎么感觉你躲我?我在教室等你好久了。”
陆业不敢太大声:“你离我远点。”
队长探头朝教室里一望,“今天吃西瓜啊?”
陆业没说话。
“回教室教我几道题?老待别人家班里是怎么回事?”
陆业没了耐心,一手抓起镇班之宝仙人球,“你不走我就砸了。”
队长连连后退,又对着举着仙人球的人一笑,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