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独爱_作者:居筱亦(94)

  她皱起眉,仿佛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他骑不了马也没关系,他还可以散步,爬山,划船……也不一定非要跟别人比,只要他过得好就可以了。”她拉开傅希尧如桎梏般的大手,继续说:“我只要我爱的人平安。”她突然顿了一下,反问坐在身旁的人:“傅希尧,你小时候有没有写过这样的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

  傅希尧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轻缓笑道:“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当然是要你留在我身边。”晨曦微露,万千柔光透过纱幔映在他雕刻般深邃的脸上,显得极致优雅。

  夏小冉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上这种追逐的感觉。如果当初我轻易对你投怀送抱,恐怕今时今日已经因为没有新鲜感而被你遗忘,成为你游戏人生里微不足道的点缀。傅希尧,爱一个人不是这样子的,诚如你所说的,我们的开始太糟糕,所以根本没有发展的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傅希尧强迫抬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眼神像要吞了她似的,“你怎么知道我只是什么可笑的游戏人生?”

  夏小冉的眼神出奇的柔和,平静地对待他的怒气:“傅希尧,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你忘了?”

  傅希尧微鄂,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戏言会成为现在她反击自己的利器,他有些恼羞成怒,孩子气地嘟着嘴大喊:“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不知道是谁说的,善于玩爱情游戏的花花公子一旦动了真心,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用心更加的真挚。

  夏小冉目光清冷,一字一句地说:“可惜,我并不需要了解你。”

  傅希尧霎时一僵,一下子所有的自信和傲气在她面前都分崩离析,心脏像被人挖空,又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抓着,疼得他全身的气血都浮动。他都这样放低姿态了,可对她来说显然不够,她就像带了眼罩,穿了一身刀枪不入的盔甲,看不到他对她的情意,也不接受他的真心。他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爱,却被人弃之如敝屣,她说什么?我不需要了解你?是啊,他就是个混蛋,现在更好,还是个大傻蛋,傻得被她牵动了情绪,傻得想讨好她,傻得想把自己能做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可瞧瞧,人家不需要!

  夏小冉站起身,凝视着傅希尧,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也没能力追究。以后即使再见我们也当彼此是陌生人,这样对谁都好。”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空气也仿佛静止了。

  她拢了拢内衬了小羊羔毛的大衣汲取温暖,这才慢慢走到玄关那里,穿好了鞋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他划破沉寂的声音说:“夏小冉,我不会放手的。”她怔忡着苦笑了一下,坚定地拉开门离去。

  外面的天空很蓝,还飘着几朵棉花云,终于褪去了昨日的阴沉。

  夏小冉的心情也开始沉淀下来,因为她还有她该做的事情。

  她先去了一趟酒店,将父母换洗的衣物收拾到一个小行李袋里面,环顾了一下这个冰冷的套间,窗前那张椅子还有凹痕,她仿佛能看到那天爸爸坐在那里的样子,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邵家人的责难羞辱?

  妈妈还说,无论对错,爸爸是坚持相信她的,只因为她是他女儿,可终究是她做错了,让他伤心让他失望让他蒙羞。

  夏小冉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去了医院,夏之年似乎还在睡,见了她,温淑芳用眼神示意她出去说话。

  掩上了门,温淑芳才问:“你吃了早餐没有?”见夏小冉摇摇头,她叹了口气,“我正好也饿了,走,一起去吃点。”

  她们简单在医院食堂买了两碗粥和一小屉小笼包。

  夏小冉没什么胃口,忍不住开口问:“妈,爸爸好点了吗?”

  温淑芳捏着包子的手顿了顿,慢慢说:“还那样,医生说这几天最关键,得好好守着,就怕他出现二次中风……”

  夏小冉脸色一白,想起昨天爸爸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疼得要命,也愧疚得要命,再看看母亲,眼底也是布满血丝,儿女长大本该是父母颐养天年的时候,偏偏她这般让他们操碎了心,她吸了吸鼻子,心疼地说:“妈,不如你回酒店歇一歇吧,我来守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