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行啊,我一天天地大了,朱梨花也快老了,我下面还有一个你,做事情就不能这么冲动了。”
沉乾淡淡地说着,他是浑,但知道骨子里还是顾念这个家,仿佛从明硝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怎么去担责任。
“硝硝,咱们过咱们的,他们过他们的,谁也碍不着谁。”
明硝“嗯”了一声,搂着沉乾的手紧了紧。
其实他都明白的,从周晓阳离开后他就明白,沉乾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从他被沉乾带回家的那天开始,沉乾就在一点一点改变,他会想办法挣钱,会克制自己,他在变好,朱梨花在变好,这个家也在变好。
这大概也是沉乾当初执意要收养明硝的理由之一,这个家需要一个契机来成长。
“哥哥,你记得你爸爸妈妈吗?”明硝没忍住还是问了。
沉乾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笑了一声:“宝贝儿,我跟你是一样的。”
这是他收养明硝的理由之二。
明硝没再问,两个人互相抱得紧紧的,就在沉乾以为小孩儿快睡着的时候,明硝实在难受,突然就忍不住了。
“哥哥。”明硝喊了一声:“我腰疼。”
沉乾一个激灵起身打开灯。
“啧,咋回事儿啊宝贝儿。”沉乾撩起衣服,心疼地摸着明硝的腰,那里一大块淤青。
“你刚怎么不说,怎么弄的啊?”
“可能哪儿磕着了。”明硝低低地说,不敢抬头,等着沉乾翻箱倒柜地找药油。
沉乾手是下了劲儿的,这么大一块淤青不揉开不行。
“你没印象了吗,总不能哪儿撞的都不清楚吧。”
明硝心虚地摇了摇头:“可能爬窗的时候不小心磕的。”
沉乾无奈地擦完手,把人放进被窝:“以后不准这么胡闹!”
明硝连忙点头认错,顺带把外套放远了点。
直到第二天早上,沉乾还是对明硝认错的态度满意的,然而下一秒他猝不及防从明硝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石头,这才明白,怎么昨晚上他那宝贝蛋明明是摔地上了,腰那边还能青一块,感情是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可为什么要放一块石头……
沉乾想着想着脸色就黑了,他一阵后怕,幸好昨晚上没让小孩儿动手,不然这事儿可就大了。明硝平时软乎乎闷声不响的,关键时候跟个人精儿似的。
可这也掩盖不了他那宝贝蛋长成了霸王花,这块石头是作案工具的事实。
不声不响连作案工具都可以随地取材,这块石头明显就是墙根堆里挑出来的,连青苔都还在。
“明硝,你这是要干什么?!”沉乾把石头往脚下一扔,气得脑袋要冒烟。
明硝刚醒,迷迷糊糊刷完牙乖乖等着他哥来投喂就被骂醒了。
瞥到脚边那块石头后心一颤,立马站直了。闪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明硝一咬牙直接道:
“我没错。”
沉乾一愣,随即一股气涌上脑门。他这边还想着理性教育,苦口婆心,他大宝贝儿那儿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挺好.......不光没否认,还没有认错意识。
“你怎么想的。”沉乾长吐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
“你身上伤还没好,不能打架。”明硝看向他的腿。
沉乾下意识摸了摸腿,这是上回揍第七胡同那几个杂毛时候伤的,还有点淤青,小孩儿天天闹着给他涂药。
他心一软,“嗯”了一声:“所以呢。”
明硝抬眼看着沉乾,抿了抿嘴直说:“我就是想帮你,万一你打不过他我就拿石头砸死他。”
……砸死他?
沉乾眼一瞪,刚软下来的声音又提了上去,跟坐山车似的。
“明硝硝!你直说,你是不是要我的命!”
乖乖牌的小孩儿突然长成了敢把人砸得头破血流的小混蛋,沉乾觉得自己很失败,他反思自己是不是不会养孩子,才一年功夫把人给养歪了。
明硝被吼得一声不吭,破罐子破摔地认命了,反正沉乾也知道了。
但他依然有点困惑,认真想了想他这一年还是挺循序渐进的,先学会的用油漆泼人,才开始用石头砸人,而且和对方都是有来有往,没有主动闹事。
困惑过后又觉得庆幸,幸好昨晚上没把石头掏出来。
沉乾觉得闹心,按了按眉心,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明硝吱声,一个气急,开天辟地头一次罚了小孩儿:“你给我去墙边罚站,今天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