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这些羊非常不识趣地去抢夺这头狼口中唯一的青草,那么,即使是最温顺的狼,也会卸下羊皮咬死这找死的羊。”
“可是,公公……”
看着陌生的倾城,若离喃喃自语道,
“该怎样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呢?”
“再次给他披上羊皮就好了,孩子。”
嬴大首领充满睿智的目光出现在若离的脑海里。
也许被倾城的凶残所吓倒了,在他屠杀绿玖的时候不再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魔教中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魔鬼将她们教主的脑袋打成豆腐花。
当倾城手中再也射不出空气弹后,大家才回过神,凡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差一点的无不弯腰呕吐起来,男人们甚至已经昏死过去。
嗜血的眼睛慢慢地恢复平静,倾城缓缓地扫过人群,目光所及之处无不一阵骚动,人们纷纷退避,生怕这男人一不高兴自己的下场与绿玖一样。只是当目光触及若离之时,他有些害怕得躲避开来,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慌。
呵,男人啊,就是这么倔强。
若离叹了口气,将已捏出汗的黑鞭收回腰间,然后缓缓地走了过去。可是身形一怔,她回头看着袖口被熟悉的手抓住,那个忠心耿耿的老人拼命地摇着头,极力希望七皇女再也不要接近这样的毒辣男子。
若离看了看背对着她的孤寂身影,然后回头冷冷地盯着那只老手,直到老嬷嬷终于受不了颤颤巍巍地放开,她才继续朝自家孩子般的男人走去。
倾城很害怕,他不怕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怎样评价他都无所谓,可是唯一的妻子,若离呢?
他害怕面对她。
“手势不错,枪法也很准,只是干嘛要为了这种人弄脏自己呢?”
若离像一个温柔的妻子轻轻地将那僵硬的身体转到自己面前,然后撕下袖子,温柔地将他脸上,手上,身上的液体擦掉。她脸上淡淡的笑容,若有若无的嗔恼,仿佛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一样融化着他僵硬的心。
一切稍微弄干净后,她才将这已经脏了的袖子扔在已经模糊不清的绿玖脖子上那一处。然后将他头上不伦不类的发簪扔掉,柔软的手将他柔顺黑亮的长发束在脑后,她满意地看着现在顺眼的倾城,随后才转身。
“来人呐。”
她冷冷地朝那帮子禁军唤道。瞧那些没出息的样子,若离不屑地讽刺式地抿了抿嘴。
“是……”
一个心理素质还不错的军官立刻来到她的面前,恭敬的低声道。
若离漠然地向四周一扫说:
“所有的人暂时关押起来,擅离着,杀无赦。”
“是。”
冷漠地看着禁军慌动起来,还有那些不平动手而被杀者,以及触及她的目光而安静下来听候处置的人。转头,对着发呆的倾城柔柔地说:
“我们走。”
她牵起他的手,在一片吵闹声和异样的目光下中穿行。
而一直沉默的倾城看着那白玉般的手臂在破碎的袖口下,顿时觉得非常的美丽,原本死寂的眼睛渐渐地有了光芒,嘴边慢慢地荡起来熟悉的灿烂微笑。
他和她
同样的亭子,不过坐来这里的人却换了一个。
若离坐在倾城曾经坐过的亭椅上,目光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似乎穿透它看向里面的男人。
唉,好像有好几天了吧。
她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烦躁地扫了一圈躲在暗处的侍卫,还有老嬷嬷特意带来的怯怯地望着她的小男人们。
“孩子,让狼再次适应披上羊皮是需要时间的,你得耐心。”
公公的话在这几天一直回绕在耳边。可是得需要多少时间呢?她还有很多事要与他商量。
比如,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七皇女身份。本来倒是可以抵死否认的,但是昨天做惯了上位者后顺口而出的命令又怎么解释?
还有那天见到倾城的阴暗面的所有人是不是要灭口,或者收买一些,威吓一些,再杀掉一些。
再有接下来是继续走江湖还是进皇宫,亦或者跑路来个天地意逍遥。
总之,越想越心烦。果然,一直是倾城拿主意的,一旦他出了问题,她也差不多崩溃了。
这种安静,直到一脚步声打断了她的繁杂思绪。
“他……还没有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