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
“原以为你非得揍我一拳才会解气。”
我没有否认的点头,“我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自己还不至于太过幼稚到失去理性。至于你给我哥钱做为补偿的作法,说实话,我觉得很龌龊。”
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根本没问过齐骞需不需要,也没顾及这是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这并不是我的初衷。”夏锐扬叹了口气,“我是个私生子。当时我母亲刚到美国读博士,经同学介绍认识了我父亲。父亲并没有告诉母亲他已经成家。而我母亲对他是一见钟情,也就那样死心踏地的跟着他,直到我出生,父亲才说他不能娶我母亲。”
推开这段往事,夏锐扬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眉心微微皱起,声音也更加低沉。我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也许从中可以解开我长久以来的疑问,或者说误会。
“我母亲生我时难产,产后又落下一身的病。而这时,我父亲的妻子刚好怀孕,父亲就渐渐疏远了我的母亲,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他妻子身上。每次过来都是匆匆看我一眼便离开。我的母亲也是个好强的人,最后算是由爱生恨吧。她放弃了在读博士,带着我离开美国,回了R市老家。当然,这些都是听我母亲说的,我那时候还不到两岁,什么都不懂。”
“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抱个私生子回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日子过得也挺难,多亏当时舅舅帮忙,就是林绮的父亲,我母亲才渡过了那种艰难的时期。”夏锐扬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后来我母亲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这才好起来。林绮的父母对我也特别好。我算是看着林绮长大的,所以对她好也无可厚非。”
从他说话的字理行间,我大概可是理解他对林绮的那种关怀。
“我的生活似乎一直就是这么冷清的。后来认识了齐骞,这个想必他和你说过了。我很喜欢他,倒也没什么理由。得到他那天我特别高兴,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过头了,等我一早醒来,手机上竟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打回去才知道我母亲出了交通事故,正在抢救。当时我脑子已经空白了,根本忘记了齐骞还躺在床上,急忙套上衣服冲了出去。”
我心理清楚凡事都不可能在没有原因的情况下莫名的发生,就像齐骞和夏锐扬一样。到目前为止,夏锐扬的理由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反驳的。
“我父亲妻子的孩子没长多大就夭折了,虽然他在外面也有不少情妇,但却没有一个再为他生下孩子。后来他得了心脏病,人也上了年纪,就想起我这个可以继承他事业的私生子。那天他刚好找到我母亲,说想带我回美国。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妈怎么考虑的,她半夜一个人出来找我,结果被一个醉酒驾驶的车子撞了。”
说到这儿,夏锐扬停下来,伸手揣过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平复情绪,可以想象当时那种情况带给他的打击。
“等我赶好医院,我母亲只和我说了一句‘去拿回所有原本应该属于你东西’后,便去逝了。我还记得她最后看向我父亲眼神,全是恨。我和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他对我的事到查得很彻底,包括我和性向和齐骞。”夏锐扬抿了抿嘴角,“我那时候还是太小,只想着完成我妈的遗愿,再多一点儿就是保护齐骞吧。第二天我就跟着父亲去了美国,也没敢联系齐骞。”
“没两年,我父亲心脏病发也去逝了。没了他的威胁,我想过回来找齐骞,但父亲的妻子却在葬礼完第二天跑到公司跟我争遗产。那段时间真是忙得连睡觉都顾不上,也许在我的意识里,那个女人占了我母亲的位置,占了原本应该属于我母亲的一切,所以我一分也不想让出去,就这样斗了大半年,公司归我。后来我用公司的钱成立了‘仟跃’,即使有一天我父亲的公司倒闭,我也不觉得怎样,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足够了。”
过往的另一半呈现在眼前,我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情绪,那种惊讶、心痛、甚至是释然都不是属于我的,我不是当事人,就连齐骞听过后可能有的情绪都与我无关。这是他们的曾经,他们的过往,这个故事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站在中立的角度上,齐骞自然没错。那夏锐扬又错在哪呢?若硬要说错,就算是他出现的时机不对吧。或者说他们在对的地方遇见了对的人,却错过了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