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而子辰叔叔站在我的身边,谁是我的对立面,他便是谁的对立面,有他在,我永远不是孤独无依的那一个人。
我心安宁。
这些官场里混年岁的人,说话是非常有艺术技巧的,排揎你,未必表露出来。
那位“伯伯”肯定打心眼里不待见我,表面却做得慈祥和蔼的模样,先是问我多大了,家里有些什么人,问程家首长爷爷的近况,读几年级了,高考考得怎么样,我一一回答之后,他慢慢开始进入正题了,问我怎么认识子辰叔叔的。
这老狐狸“伯伯”心里明镜儿似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么?嘁,装什么样儿。
你会装,我就不会装么?
我笑面嘻嘻,大声又响亮地说:“周老师,是我的班主任,我是他的学生,就那么认识的。”
哎哟,掐我干嘛!
讨厌……
我的手悄无声息,绕到子辰叔叔的后腰,还了他一记,惹得揽住我的那只胳膊抖着颤了一下。
我理直气壮的厚脸皮,不仅让众人脸色微变,也令“伯伯”微笑的嘴角轻轻往下拉了几分,“哦,是师生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他目光投向我身边的子辰叔叔,“子辰呐,这是真的吗?”
“倒是真的。”子辰叔叔笑答。
这俩人从开始说话,就不阴不阳地过招,闷死我啦。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好了,转弯抹角的很好玩么?
我无聊,手指在子辰叔叔的后背爬山玩,等着他们进入正题。
“哦,原来是这样的。”“伯伯”若有所思地说,然后,再度转到我身上问,“小姑娘,听说你喜欢子辰?”
不高兴,我没名儿吗?
我扬头,挺胸,装出没心没肺的模样,说:“伯伯,我喜欢周老师,周老师也喜欢我,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还以为子辰叔叔会又来暗掐我呢,谁知道,他微侧着脸,对我倒是轻轻翘起了嘴角,貌似嘉许。
哼,怪人,懒得理你。
我瞅了他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众人的反应那边,“伯伯”背后的众人小声议论开了,隐约听见他们说我不知羞。
“伯伯”功力深厚,还笑得出来,说体面话,“你这孩子真是实诚。”
有子辰叔叔给我背后撑腰,什么我都不怕,什么我都无所谓,因此,我回笑,“谢谢伯伯夸我。”
“伯伯”盯着我瞧了片刻,话锋一转,“既然你喜欢子辰,怎么想着挑唆咱们家玉京做些下作的事儿,利用乐宜、菁云,拍她们俩的片儿,败坏我们周家的名声呐?年纪轻轻的小孩子,心思那么深沉,可是不好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乐宜这会有了子辰两个月的孩子呢?”
下意识,我眼睛一遛,眼角余光观察子辰叔叔。
子辰叔叔看起来站姿什么的,没有改变,但是,他的头不经意倾向的角度,是竖着耳朵听我讲话呢。
哼,这老男人真是矛盾的人,一面希望我骗他,另一方面又想听到真话。
不管乐宜她们是骗,还是说真相,既然我选择了“被逼无奈”的说法,那我会坚持到底,咬碎牙关,绝不松口承认其他事。
傻瓜才说真相呢,我怎么可能让爱我的老男人心里存一大疙瘩?
橙园会事件,最大的错误是我挑的事,造成乐宜肚子里有了老男人的种;最大的幸福则是我看清楚了自己爱着老男人的那颗心。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二哥,暂离可青,陪伴老男人,他变着法爱我、宠我,我贪恋着,我能轻易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呵呵,这个男人,即便是只魔,也是一只属于我的魔。
观察完子辰叔叔,再看周玉京六人,除了周玉京担忧我之外,其余五人均有一种天理昭彰的虚伪表情,脑中一瞬有了对策……
偷偷狠捏大腿一把,我咬唇瞧着“伯伯”,霎时热泪盈眶,面带被人冤枉的委屈,“伯伯,您觉得周玉京是我个小姑娘能挑唆的人吗?乐宜是姨字辈的人,菁云比我大,我个小姑娘能利用得了她们?说我挑唆,说我利用,还不如说我是被他们逼着做我不乐意的事,我才是被利用的人,是他们自己对周老师有想法,逼了我不算,还把狗屁倒灶的事儿推到我头上来。伯伯,您年纪大,别人尽管地冤枉我,可我相信您能给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