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冷笑,提溜着翅膀,小声威胁,我早晚炖了你。
卤ròu饭看着他,小眼睛黑黑的,有了水光。
阿衡,阿衡。
它可怜巴巴地喊着,言希却冷淡了表qíng,对着温母颔首,阿姨,我先回去,楚云还在等着我。
温母说,你整天这么忙,卤ròu饭和小灰没有时间照顾,不如jiāo给我养……
言希笑,不用这么麻烦,楚云很喜欢它们,经常带到她家养。
温母欣慰,这样就好。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随着两人感qíng的升温,二零零三的农历新年也即将到来。
楚云老家不在B城,过年,准备会老家陪父母,临行前,闹着言希,玩到了很晚。
在酒吧中,喝了不少酒,兴许是混的洋酒太杂,一样酒量极好的楚云也喝醉了。
言希倒是清醒,无奈,只好开车,把醉鬼送回家。
楚云坐在后面,又唱又闹,不时打开车窗,吐一阵,言希开车,走走停停,一路上折腾得不轻,最后,怒了——你丫给我坐好,别乱动!
楚云醉眼迷蒙,打了个敬礼,声音含混——YES, SIR!
然后,头垂下,像是睡着了。
言希揉揉眉头,打方向盘,走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楚云家楼下。
把人拖到三楼,摸了她手提袋中的钥匙,费劲地把人拖到了chuáng上,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想走的时候,却被拽住了衣袖。
她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他,开口——不要走了。
言希挑眉——你没醉?
她跪坐在chuáng上,轻轻揽住他的脖子,她说,言希,不要走了。也不要,再……等了。你等不回她的。
言希笑——谁,我在等谁。
她说,言希,你不爱她,只是,放不下。言希,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她有自己的幸福,你知道吗,从你离开她的那一刻,就注定,永远地失去了。
言希的眼睛,模糊了焦点,她的话,像一把尖刀。
狠狠地,刺进哪一根肋骨,滴着血。
她的眸中带了怜惜,并不说话,只低头,亲吻着他的嘴唇,脸颊,下巴,每一处,倾尽了所有的温柔,带着缠绵和qíng动。
贴着他胸口的西装口袋,却闪起了信号灯,叮叮的铃声。
她拿出,却没有号码,只是一个时间提醒。
按了接听。
“咳,非要说吗,好吧,言希,晚安。”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不属于冰冷的机械。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安安静静的,温暖而无奈。
她抬眼,言希眼中已经满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实在,不愿称之为……温柔。
伸指,颤抖着,想要重新播放,言希却从她手中抢过,摁了右键,结束,重新放回心口。
转身,那个女子,却泪流满面。
言希看着她,平静了qíng绪,开口——我明天送你去机场,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吧。
她却把抱枕,台灯,所有一切能拿起的东西砸向他。
她哽咽——我好不容易,从陆流手中争取到的爱你的机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言希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知道。
她摇头,泪流得汹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么不希望你活得这么辛苦,你不知道爱你有多辛苦。
言希轻轻开口——对不起。
她说——你走吧,我不要你了。言希,你滚,你滚!!
言希静静看着她,平淡开口——桌上有醒酒药,不要忘记吃。
她却痛哭失声,许久,才喃喃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让陆流知道,你有多……思念温衡。
言希嗓子gān涩,颔首,鞠躬,一句多谢,转身,离开。
他坐在车中,窗外,雪下得正大。
抱了膝,看着雪,大笑,泪流了出来——你有什么好的,排骨比你做得好的多得是,还是个男人,长得比你漂亮xing格比你活泼的多得是,还是普通话比你说得好的女主播。不就是温衡吗,你有什么……好的。
谁他妈的稀罕你了。
傻子才等着你。
傻子才想你。
一遍遍播放着手机,那声音多温柔,言希啊,晚安。
言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