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_作者:泸沽虾(12)

2019-03-30 泸沽虾 虐恋

  “贺承,许然。”

  许然愣了一下,在这种场合会叫他名字的只有一个人——白锦明。

  同为富二代,白锦明的身价地位与贺承平起平坐,但魄力比贺承少太多。他的毕生愿望就是做个悠闲的二世祖,所以身边除了些想巴结他父亲的,没有多少猪朋狗友。

  白锦明个头很高,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系着暗红色的领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三人面前。

  许然往他身后一看,心里就是一咯噔。今天相当于贺承他们的高中同学会,那些叫上得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基本都在了。

  白锦明将手里的红酒杯在贺承面前晃了晃,英俊的脸上露出带着些痞气的笑,“好久不见。”

  贺承举杯与他相碰,神色淡淡,没有表现得太亲密,但许然知道,其实这两人私下关系很好,是竞争对手,也是朋友。

  白锦明又将目光投向许然,说,“上次跟朋友借住,给你添麻烦了。”

  许然只能微笑。

  后面有个男人大声说,“承哥,艳福不浅啊?”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许然抬眼看去,一众男女乐得开怀,眼神中却透着明晃晃的猜疑。贺承喜欢男人在他们之中已不是秘密,但带着什么伴却是件新鲜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麻烦的,而贺承最讨厌麻烦。

  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从白锦明身后传出轻微的议论声,但没有扩大,许是忌惮着贺承的脾气。许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主动承认还是等他们来问,一时间愣在那里,做不出反应。

  贺承看他一眼,忽然用力捏了一下他僵硬的肩膀,疼得他一个没站住,歪倒在贺承怀里。

  “打招呼。”

  落在耳边的呼吸温热中透着一股寒意,贺承凑到他耳边,亲昵地用温柔的表情说着冷漠的话语。

  许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尖传遍全身。

  他只得举起可乐,对着那些人干笑,“好久不见。”

  “还真是他啊?”有个人低声说。

  而许然脑中沸腾,已分辨不出自己是否认识对方。

  他感觉无数双眼睛在他身上肆意游走,自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阳光下。

  他有多想躲进地上的阴影里,可无论怎么后退,隐形始终拖在脚后,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他的背,不允许他躲避。

  贺承搭在他肩膀的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捏得他骨头生疼。

  “我去一下卫生间。”许然小声说。

  他逃也似的离开贺承生硬的怀抱,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远离会场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右膝盖像是扭到一样,半月板周围每走一步都有如针扎。

  有风吹来,许然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满是冷汗。

  卫生间在西侧小别墅里,许然来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半杯可乐。饮料已经没气了,他将杯子递给迎上来的服务生,轻声说了句谢谢。

  干净得好像没有人使用过似的宽阔空间,三面墙的镜子映照着一张苍白消瘦的脸。许然将领口松了松,长出一口气。

  他很累,精神被全方位碾压似的疲惫,可这双腿令他无法逃离。

  况且除了贺承身边,他还能去哪里?

  许然低下头。他费了点功夫才弄明白这复古式的水龙头应该怎么开,热水瞬间流下浇在手背上,喷溅到白瓷水池的边缘,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骤然泛红的皮肤,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将水温调凉。

  从门口隐约传来说话声。

  太过安静的环境不可避免地将声音放大,许然站在离门口最近的水池旁,门外的声音像长了腿似的溜进他的耳朵里。

  “苗苗可真行,这都快生了吧?”

  “还有三个月了,酒席一办,就可以在家养着了。”

  第一个女生哎了一声,羡慕地说,“真好啊……”

  她们两个又小声嘀咕了些什么,许然没有去细听。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就听见外面响起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

  “麻烦,借过一下。”

  这声音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许然愣了愣,一抬头,正撞上来人映在镜子里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瞳。

  乔安。

  冷汗从脖颈瞬间流到脊背,许然刚被烫红的手都凉了,要不是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他可能都会开始打起哆嗦。

  乔安似乎奇怪于他骤然变化的脸色,走过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许然立即低下头,在手上打满了洗手液,一股浓香瞬间盈满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