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去安抚受了惊的小黑,留贺承一个人将被弄乱的书架恢复原样。
自知理亏的贺承自然不会拒绝许然的命令,事实上,他太清楚麦兴做事的风格,在这个时候许然休假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样他便有足够的空间,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回到家,他看到电脑前有情报贩子发来的消息。是一个手机号码。
看着那串数字,贺承的目光逐渐冷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拿出手机输入短信。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对我的意义,竟然还有胆量来挑战我的底线,愚蠢得可笑。
发完,他也不管有没有回信,将手机丢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来。
这只黑色的手机有些破旧,看得出已经使用了好几年。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他将短信列表点开,跳出来一串绿色的消息框。
都是他给对方发过去的消息,从来没有回应。
但他并没有感到沮丧,像过去一样,郑重地发了一句,“晚安,好梦”。
在许然书吧闹起来的男人是个没出息的地痞,以前跟的大哥被抓,整个人落魄得很。只需要翻翻以前的旧账就足够拘留他很长一段时间,贺承也懒得在这种小人物上费心思,直接交给了认识的人去处理。
然后他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偶尔出现在咖啡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手机安静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半夜,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贺承才不紧不慢地接起来,说,“废物。”
那头的人阴冷地一笑,“彼此彼此。”
“就你这点能耐还混黑|道,居然没被吃得渣都不剩,也是人才。”
麦兴嗤笑一声,“我有我的手段,你有你的。贺承,不得不说,这几年你可真是大变样,就为了那个残废?”
贺承来到窗前,望着城市夜景,淡淡道,“你这么关注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麦兴骂了一声,“你们家这两年害得我人财两空,这笔账,总得有人还回来。”
“你再动他一下,”贺承冷冷地说,“我让你连黑|道都混不下去。”
沉默良久,麦兴一声冷笑,“走着瞧。”
即将入夏,整个城市还处在一种没有醒过盹来的状态之中。贺承的公司起步迅速,短短半年就已经在市里站稳了脚跟。
只是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周末都做些什么,不管有多忙,周六日贺承从来都不加班。
他定了一束花,一大捧红玫瑰,颜色鲜艳得都能刺痛眼睛,还有礼物,大大小小的盒子,鎏金的标志闪闪发光。他将所有东西打包,邮寄地点是某个南方小城市里的私人会所。
两天后,他接到情报贩子的电话。
那边吸着烟,劈头就问,“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贺承坐在桌前转着笔,明知故问。
“那个小鸭子,”那人说,“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
贺承冷笑,“北方不在麦兴的势力范围内,那鸭子肯定不是听他指挥的,顶多算是相互利用。他怎么了?”
“有客人太高调,他藏身的那家会所被查了,”那人说,“条子去的当天,那鸭子在店里卖粉。”
贺承真不知道应该摆什么表情好。Andy那种人,可能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生活,永远也只能和下三滥的东西打交道。
“人抓起来了?其他的呢?”他问。
“现在在查‘货’的来源,不过估计查不到,那帮家伙都是老油条。”那人问,“现在怎么做?”
贺承敲了敲桌面,说,“等。”
也没让他等多久,很快,电脑上又弹出新的消息。
一张十分模糊的照片,上面五六个人围着一个男人,全部背对镜头,看不清脸。
贺承抿起嘴角。这就够了。
麦兴会恼羞成怒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当初利用Andy,自然也要还些人情。Andy跑路麦兴没少在背后运作,但都是背地里的东西,Andy的傍家是个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人进去了,影响依然在,麦兴根本不敢冒头跟Andy有太多的牵扯。
不帮不行,帮太过也不行,势力的不对等让麦兴在那群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所以在白锦明通知当地警方朋友后,贺承送了顺水人情过去,所有礼物上,写的都是麦兴的名字。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奸|情满满,却因为太过高调而被警方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