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_作者:泸沽虾(174)

2019-03-30 泸沽虾 虐恋

  为了照顾小黑,许然开店的时间比预计推迟了几天。他也没跟什么人说,悠闲地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想动弹了就带着小黑去店里转转,反正也没几个客人,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

  倒是面馆大叔一见到他,几乎是喜极而泣地说,“小许,你回来啦?”

  许然看着好笑,“您怎么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大叔拍拍脑袋,“没事儿,没走好啊,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中午来我这儿吃面,叔请客!”

  大叔要请客是因为儿媳妇生孩子了,龙凤胎,他高兴得请了整条街的人吃饭,可唯独许然不在。他以为许然被学校赶走了,但店里又不像荒废的样子,也不敢问,就那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天。

  许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宽慰了他好一阵。

  大叔感慨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那个,小许啊,你和小贺后来……”

  面馆的小伙计悄悄凑过来也想听八卦,挨了大叔一下敲打。

  许然平静地夹着黄瓜丝,道,“就那样,后来也没什么了。他当时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关于他们喜欢男人,关于两个人的关系。

  大叔啊了一声,咧开嘴,“没什么真的假的,叔不说啥,你俩过得开心就行。哎我这辈子就是个大老粗,说话做事都太直,你别忘心里去啊。”

  许然对他笑笑,“您是想问他去哪儿了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他看得出来大叔惦记着贺承。贺承处事精明,成天面对商界的老油条,要讨面馆大叔的欢心不成问题。

  大叔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之前他还说我家儿媳妇生了一定会来吃喜面,这会儿也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

  “……您跟他聊这些?”许然有些惊讶。贺承以前最不喜欢跟人聊家事。

  大叔嘿嘿一笑,“小贺人特别有意思,懂的还多,他来就有人跟我侃大山。那天我家伙计还说,自从小贺没来后,店里都变冷清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那小贺他以后,真不再过来了?”

  许然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他说出的话,绝不会反悔。”许然说,“这一点他从十三年前就没有变过。”

  “十三年,这么久啊?”大叔一愣,“那你们是好了有十三年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许然忽然一笑,否认道,“没有,我们没好过。”

  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十年时光并不能算是“在一起”。只是他痛苦的单相思,封存在记忆中的大写加粗的单箭头罢了。

  见大叔还想问些什么,许然便笑,“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午餐的面大叔没有要钱,许然便挑了几根冰棍送过去,礼尚往来。商店街的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的你来我往,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

  没了学生的街道日子过得很慢,许然坐在门口,偶尔能听见远处谁在说话,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里。膝头小黑打着哈欠,不停地扒着许然的手要摸摸。

  自从出意外后它乖了很多,不再随便往外跑,大多数时间都在许然身边赖着,像个小粘人精。

  医生说,这是因为它被吓到了。猫咪不会说话,只能用这种耍赖一般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恐惧与委屈。

  许然轻轻拨弄着小黑的耳朵,大大的柔软的耳尖上有几根浅白色的毛,许然觉得有趣,多摆弄了两下,被小黑嫌弃地躲开。

  “你看你,一会儿让摸一会儿不让摸的,真麻烦。”许然笑它。

  小黑才不管那些。它只想要自己开心,闹起脾气过一会儿也会忘记,又黏黏糊糊地凑上来,呼噜呼噜地撒着娇。

  许然对它没辙。小黑让他想起了贺承,只有在出了事以后才意识到活着有多重要,许然想说教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应该怎么开口。

  有些事,人和猫咪半斤八两。他不忍心去埋怨小黑,只能玩笑两句,话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可是对贺承,他做不到一笑而过。

  他们两个都受过伤,或轻或重,或迟或早。许然不知道贺承是从哪里开始醒悟的,他甚至都怀疑现在这个贺承的真实性。不是心存报复,而是他不敢去相信,曾经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会变成现在这般好好先生的模样。

  贺承现在所做的一切,说好听点叫赎罪,其实许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